許澄奕發覺随着相處他對姚昕的印象越來越不一樣。
她并不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富家小姐。
她有自己的事業和朋友,還有别的想法,一顆真誠的心。
“嗯”姚昕對上許澄奕的眼睛,一本正經“譽大是很好的大學,你能被錄取證明是有潛力的人,我不想你還沒起飛就被折斷翅膀。”
這話姚昕倒是真心實意,她派人查過許澄奕的底細,知道他從小就成績優異。
她喜歡有腦子的男生,哪怕可能并不會在床上對着名家哲學高談闊論,但還是希望對方能言之有理聊上幾句,不至于事後除了睡覺便無事可做。
“我明白,姐姐。”
許澄奕以為自己起碼往後四年不必再為學費發愁,隻需要閑暇時間做些兼職賺夠生活費就可以了。
但上天仿佛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許澄奕回家開門時,内心隐約覺得不對勁。
趙示岚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耳朵一向靈敏,平常許澄奕剛插好鑰匙還沒來得及轉動,老人家就顫顫巍巍到門口迎接。
今天不同尋常,他進門根本沒看到奶奶,甚至也聽不到房間裡的聲音。
房間裡空無一人,許澄奕下意識去看衛生間。
趙示岚倒在洗手池旁,地上積了大灘水漬。
“奶奶!”
許澄奕慌慌張張撥了120 ,救護車很快趕到。
老人被推進醫院,還在擺攤的許慧麗和杜志國匆匆趕來。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診斷結果是摔倒後導緻顱内出血,需要做手術。
“患者是A型血,血庫存血告急,能獻血的趕緊去。”
許慧麗着急萬分揚言自己要去獻,但是許澄奕知道不行。
直系親屬不能輸血,剩下的,他是AB型,堂姐和杜志國是B型。
都不符合要求。
“你們家屬平常沒有獻血的嗎?”
醫生有些無奈,隻得催促趕緊找人來獻血,從别的醫院調血太久,患者年齡大了,撐不了太久。
許慧麗趕緊給周圍的親戚朋友打電話,但人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根本找不到人。
許澄奕翻開手機,裡面能提供幫助的根本沒幾個人。
他在海城就方侯一個朋友,但對方不是A型。
就在許澄奕覺得走投無路之時,他腦子裡閃過姚昕的身影
他仿佛掐住救命稻草般,慌慌張張撥通姚昕的電話。
姚昕的聲音就像是一針鎮定劑,莫名令他心安,他能夠靜下來,将事情基本口述出來。
姚昕在電話那端示意他别着急,她找朋友和醫院協調。
醫院走廊,時間正一分一秒的走過。
許慧麗焦急地在門外踱步,杜志國和杜淼坐在長椅上,相比較有些雲淡風輕。
許澄奕整個人貼牆蹲坐在地,雙手揪扯着頭發,心如烈油烹燒。
他的目光就看着走廊的盡頭,白色的燈光映照着同色的牆壁,讓人的視線有些模糊。
可是他隐隐約約看到有一道人影正朝着這邊趕來,那身影不斷靠近,逐漸清晰,許澄奕的心顫抖起來,撐着牆緩緩起身。
姚昕給她姐打了電話,從家裡的私立醫院血庫調了同血型的儲備血在路上。
恰好她和趙示岚的血型匹配,姚昕提出可以先抽一部分她的應急。
許澄奕陪着她去親眼看着鮮紅的血液從她的皮膚流出,自導管流出血袋。
他不由得紅了眼眶。
許澄奕扶着獻完血的女人起身,姚昕穿了件無袖的針織内搭,紮過的地方泛着青紫。
少年将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脫下,披在女人身上。
姚昕用沒抽血的那隻手,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臉。
柔聲安慰道“沒事,我在這裡。”
手術室的燈亮着,牽動着許澄奕的心。
姚昕陪他在手術室門口等候,她謊稱是他的老闆。
許慧麗和許澄奕兩個人心裡着急,根本坐不住,來來回回。
姚昕坐在長椅上,擡頭就對上杜志國父女二人的目光。
杜志國起身走到姚昕面前,搓了搓手,一臉谄媚
“姚老闆,您一看就氣度不凡,而且人長得标緻不說心腸也特别好。”
姚昕懶得搭理,敷衍着來了句過獎了。
但杜志國顯然沒有眼力見,瞧着姚昕開口了,更加膽大,一屁股坐在她旁邊。
“你心腸這麼好,不知道是做哪方面的生意啊?”
姚昕淡淡道“家裡長輩的事,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言下之意是告訴對方,她不學無術,别妄想打什麼主意。
許慧麗瞧不下去了,和丈夫說家裡攤子沒關,讓丈夫先回家照應。
杜志國白了眼許慧麗,心裡不滿,但不好發作。
他笑着和姚昕說得先走一步“姚老闆,以後有機會再聊。”
姚昕礙于面子,回了個不冷不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