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泠随意介紹:“這是我朋友。”
周明钰也很随意,全然沒介紹自己的意思,沖沈司硯點頭,轉而又對自家小妹說:“陪我去吃個晚飯,我有東西要給你。”
周其泠知道他又給她帶了什麼好東西,她立刻向沈司硯揮揮手說再見,一溜煙坐上周明钰的車。
沈司硯背着手目送車子駛離,臉色陰沉得能滴出來水來,他的手指緊緊捏着那個首飾盒,指間泛起用力的白色。
她忘記帶着他送她的禮物。
車子駛出小區。
周其泠收回落在後視鏡裡的視線,随即低頭鼓搗手機給人發消息,說等她回來再過去拿那枚點翠發簪。
那人沒回,想必是生氣了吧。
“那個男的和你住一起?”駕駛座上的周明钰冷不防地問。
元旦那幾天他在國外出差沒回老宅,出差回來後又聽說周其泠迫不及待地回了尋南,現在他仿佛知道她這麼急吼吼回尋南的原因了。
那個男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氣場強大,有種上位者的姿态,但在小妹面前,反倒是落了下乘。
看着有點眼熟,好似在哪裡看到過。
周其泠聽到周明钰的話,忙搖頭解釋:“不是,他住對門。”
周明钰瞥向她:“那這回要不要我演戲了?我看你對他也不是沒那個意思。”
以往,他和大侄子都是周其泠擋桃花的工具。
周其泠忍不住心虛地“哎”一聲:“三哥,你不用演,隻要你别透露你的身份就行。”
周明钰當即比了個ok的手勢:“懂,似是而非的關系嘛。”
他沒多問,小妹談談戀愛,又不結婚,沒必要管得那麼嚴,她自己知道分寸,轉而說起過年的事。
周明钰問:“今年你去你媽媽那邊過年嗎?去年你沒去。”
周其泠的父母離婚,孩子撫養權歸母親裴雲露,離婚後前兩年周其泠都是跟着母親生活,隻偶爾回周家見爺爺爸爸兄長。
後來裴雲露的演藝事業重上巅峰,她無法照顧女兒,周家人接走了周其泠。
之後的那些年,隻有節假日,周其泠才會到裴雲露那裡。
去年裴雲露在山區拍戲,過年沒回來,她就沒過去,待在周家陪爺爺過新年。
今年或許就該去了,隻是周其泠不太情願。
她托着腮,明知故問:“我可以不去嗎?”
周明钰說:“不可以。前幾天我碰到叢嘉姐,問你的近況,說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嬸嬸的新電影馬上上映,問你要不要去首映禮。”
周其泠一聽立馬拒絕:“不去,我沒興趣。過年拒絕不了,這我總能拒絕。”
周明钰沒再說下去,“那你給她回個電話,免得她總是隔三岔五來問我,雲叢影視與我們酒店有合作,礙于業務層面,我也不能不理她。”
周其泠揮揮手:“再說。”
再說就是白說,周明钰也沒那個法子。
周其泠陪他找了家粵菜餐廳吃完晚飯,又開車送她回來。
周明钰提了個行李箱同她一起上樓,“大嫂要我帶的,全是你的東西。大嫂把你當小孩看呢。”
“嘿嘿,大嫂真好。”在周明钰看過來之際,她飛快地又添了句,“三哥也好。”
周明钰嘿了一聲,幫她把靜姨做的小菜拿到冰箱,打開一看,裡面空蕩蕩的,連一瓶水都沒有。
這都過得什麼日子?
他正欲開口詢問,門鈴蓦然響起,克制地響了三聲,
周明钰努努嘴,示意她過去開門:“來查崗了。”
周其泠聽他打趣,不高興地哼了哼,趿拉着拖鞋走過去開門。
“查崗”的人左手提着包裝袋,右手拿着她的首飾盒,筆直地站在門口。
不等說話,他聽見從客廳傳來一道男聲,正是周其泠那個所謂三哥的聲音:“小泠,是誰來了?”
他置若罔聞,把東西遞過來,平靜地說:“水果是今天送到的,吃不完放冰箱裡。還有這個你拿好。”
周其泠手忙腳亂地接過,低頭看了看,袋子裡還有個大西瓜,怪不得死沉死沉的。
沈司硯往室内掃視一圈,沒看見人影,他問:“你三哥這麼晚還不走?要不要去我那裡住?我那裡有一間客房,正好方便留宿。”
“不用了,他這人挑剔得很,住不慣外面。”周其泠微頓,眸子不錯眼地落在沈司硯的臉上,最後慢吞吞地補了句,“他住酒店。”
沈司硯走後,周明钰從牆後走出來,一臉的若有所思:“我終于想起來他為什麼這麼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