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泠假期這些天都歇在老宅。
她好久沒回來住,但靜姨每天都會裡裡外外打掃,不止整合卧室,連陰暗間的首飾台一塵不染,毫發畢現。
她住在老宅三樓,是一個百來平的套房,除了主卧室外,占據面積最大的便是她的U形步入式衣帽間,随着腳步的移動燈條逐步點亮,整個衣帽間璀璨光輝。
其中有一扇隐形門,門上有智能密碼鎖,指紋解鎖,推門而入,那是她的一個收藏室。
放眼望去,俨然一個小型的珠寶博物館,裡面的珠寶被放在展品櫃裡,分門别類立在中央的空間。
她的第一顆珠寶是在她剛出生時爺爺周望儒送的一顆10克拉的豔彩紫粉色鑽石,至今仍放置在最顯眼的位置,展品櫃右側的玻璃上貼着她親手寫的介紹内容。
十歲生日父親送的一頂海藍寶冠冕,曾被她當作兒童玩具一連在頭上戴了好幾天。
十八歲的成人禮,大嫂托了享譽全球華裔設計師顧芳華,專為她設計了一枚名為“蛻變·紅”的紅寶石蝴蝶胸針。
其實這個地方她很少會讓人進來,先前就連定期打掃都是她親力親為。
她把今年收到的珠寶随意放入其中一個展櫃,等到時候有空再收拾出來。
周其泠回到卧室,從床上撈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一通未接來電,她沒有回撥,而是發了一條消息。
Elaine:有事?
發完,她又扔回到床上,手機屏幕頓時亮了一下,她瞥了眼沒理會,徑自拿了衣服到衛生間泡澡。
等到泡完出來,時間已過去一個小時,她盤腿坐在床上打開手機看消息。
Ivan:平音老師會在假期結束前把珠寶部分搞定,等節後上班需要蔣老師和你過來一趟讨論下工藝制作。
周其泠輕輕地哼了聲,這種事值得大晚上打電話通知她?
她平淡無奇地發了一個ok的手勢,待看他會再發什麼話題過來。
果不其然,不到半分鐘,他發過來一個視頻。
她點開視頻,畫面有些模糊與昏暗,周其泠暫停畫面,辨認出那棟建築,好似是清既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而拍攝的所在位置,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那位置正好是清既的一家頂級會所,南朝商業中心,北靠清既城中湖,湖對岸是位于北郊香火最旺的澄淨寺。
視頻第四秒的時候出現一個男聲——“來了來了”,視野一轉,驟然亮起,城中湖上空是一片空曠澄明的夜空。
轟的一聲巨響,天空仿佛炸開一簇簇顔色各異的絢爛花束,盛大開放轉瞬之間華麗凋謝。
湖中央的水秀表演豔麗多姿,猶如在水面上的舞者婀娜輕轉,翩跹動人,光影流水之間,盡是繁華之色。
看來他已經提前回了清既。
周其泠在心裡暗自盤算,可别在這裡碰到他,其實這個圈子很小,隻要他稍稍留心打聽,就能知道她是誰。
隻不過那樣的話,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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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談霜開車接走了她,兩人要去做造型參加晚上的姐妹聚會,聚會的地點便是昨天晚上沈司硯待過的會所。
相熟的造型師正在給她們倆做頭發。
談霜的劇組剛在年前全部殺青,公司暫時沒給她安排其他工作,給她放了一個長長的年假。
“董雲安要和邵家的大公子結婚了,這次肯定會給我們發請帖。”談霜閉着眼睛說。
董雲安是她們的中學同學,同時也是五安電器的千金,周其泠記得她這同學還在讀書。
她“啊”了一聲,驚訝得臉上的面膜差點掉下來。
周其泠撕掉面膜,問道:“那邵家大公子,我怎麼記得他前幾年已經結婚了?婚禮辦得很盛大,各路明星都參加了那場婚禮。”
談霜還在按摩,頭也不擡地說:“你沒記錯,今年上半年剛離的婚,哦不,應該說是去年上半年,一兒一女龍鳳胎,三四歲吧,撫養權歸邵家。”
周其泠挑眉:“雲安那性子會同意?”
談霜歎了口氣:“不同意也沒用,我聽我哥說這些年她家的公司經營狀況很不好,所以才會與邵家聯姻,不然圖什麼?圖給人當後媽?還是圖人年紀大不洗澡?”
周其泠背後的造型師也不由得抿唇憋笑。
那邵家大公子也是八卦新聞的常客,前女友一籮筐,曾多次被小報記者拍到深夜在酒店流連,面色憔悴,眼眶深陷,眼下青黑,被調侃年紀輕輕縱欲過度,更有甚者說他是腎虛。
在前些年收心和世交之女結婚,現在三十多歲,頭頂呈現地中海,頂着一顆油光锃亮的鹵蛋,身形又矮,他前妻模特身材,比他高出一個腦袋,一低頭能照到自己的臉。
她們這些外人能調侃打趣,還能問一句圖什麼。
但周其泠明白,或許她們以後也會走同樣的路,隻不過對象不同罷了。
兩人做完造型,上樓前往會所。
走出電梯迎面碰上她們方才口中說的董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