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湯西捏着一張設計稿好奇地問。
衆人順着方向望過去,蔣老師開口道:“這是小周帶過來的,這丫頭每年都會給自己設計一樣物件,去年我記得是星月戒指吧。”
周其泠笑着接過話,走過去随手把設計稿夾到一本大部頭書頁,說:“是,前年也是戒指,今年的是斷翅胸針。”
湯西驚訝地說:“折斷的翅膀?這麼看确實有點像,是有什麼寓意嗎?”
周其泠隻笑笑,卻沒再說下去。
一頓飯畢,暢聊盡興,周其泠代蔣老師夫婦送客人出門,目送車子離開後她也回了家。
家裡空無一人,原本打算扔樓下的垃圾卻被她随手放在玄關的垃圾袋,回來的時候依舊孤零零地堆在那裡。
她歎了口氣。
孟櫻跟着導師出去開會,去了兩三天還沒回來,什麼時候回來呐?
周其泠在換鞋凳上靜靜地坐了會兒,最後認命地約了傍晚的鐘點工上門打掃衛生。
要讓她自己打掃,那是不可能的。
她丢下手機進屋洗澡,洗完脖子上搭了條毛巾出來,發現外面有一道手機鈴聲不停地響着。
她一時沒想起來把手機丢在哪裡,來回找了半天,終于辨認出來是在玄關。
周其泠快步走去,坐在換鞋凳上,直接接起電話。
“小寶。”一道熟悉的女聲出現在耳畔,周其泠神情一滞,倏地放下手機看看屏幕。
隔了半晌重新放回耳邊,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擦着頭發,應道:“媽媽,你好。”
女人似乎與旁人說了句什麼,随即對着電話問道:“小寶,禮物收到了嗎?”
周其泠停下動作,靠在鞋櫃上,淡聲說:“媽媽我沒在清既,晚點我問問靜姨。”
“稍等,我這裡有點事。”
通話暫時被擱置,周其泠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裡,持續大約兩分鐘,她挂斷了電話。
她低垂着腦袋,濕漉漉的發絲垂下來,一滴滴落在地闆上,很快積成一個小水潭。
總是這樣,她早已習以為常,況且她也過了需要父母陪在身邊的年紀。
周其泠撿起掉在地上的毛巾,胡亂擦了一通,最後還是拿着手機折回衛生間。
轟鳴聲隆隆作響,她面無表情地邊看喜劇片,邊吹着頭發。
周其泠沒什麼耐心,吹了不到三分鐘又拔了插頭,随意地把半濕不幹的頭發紮在腦後。
大約是鐘點工提前過來,門鈴響了幾回,周其泠站在門後,握在門把上正要開門,她湊近貓眼瞧了瞧,微微一怔。
他來做什麼?
手機在這時突然鈴聲作響,門外那人握着手機忽然彎腰,往貓眼湊過來。
視野被遮擋,周其泠吓得當即後退兩步,把門打開一條縫隙。
她一手托着門把,彎腰靠在門上,隔着打開的門縫露出半張臉,問道:“你做什麼?”
沈司硯的目光從她半幹的頭發挪到她白裡透紅的臉頰,再下移,鎖骨窩上墜了顆細小珍珠,脖頸上露出帶波點的家居服衣領。
他提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說:“送溫暖來了。”
周其泠看了眼那東西,卻沒有動,“什麼啊?”
沈司硯并不着急,立在門外,耐心解釋:“有人托我給你的回禮,她很喜歡你做的胸針和戒指。”
周其泠蓦地想起那個名為廖思桐的年輕女孩兒,送禮的對象與她年紀相仿,想來應該是那一位。
她抿起唇角,瞬間冷了臉,“銀貨兩訖,不需要。”
難不成,她還是他們倆之間其中一環?她暗自想着便想關上門,然而他的手先于一步,率先攔住那道門,他皺着眉反問:“好端端的,你怎麼了?”
周其泠緩下神情,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她甚至對他笑了笑,“沈先生,多謝您和您朋友的好意,禮物您拿回去吧,我什麼都不缺。”
沈司硯細細咀嚼着那幾個字,就在她趁機關門之際,他一下子伸腿抵住門,他低低地笑着說:“那不是我朋友。”
周其泠疑惑地問:“什麼?”
沈司硯耐心地解釋:“我買的胸針和戒指是送給我妹妹,這是她托我轉交的。”
見她默不作聲,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停頓幾秒,電話接通,那頭傳來熟悉的一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