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會當天便發布公告稱成員蘇珊不符合姐妹會精神,品行不端,将她除了名。
而後,姐妹會的會計将西安娜擔任會長期間所有财務支出全部公示,從表格上看,西安娜不但沒有私吞,甚至還貼補了很多。
隻不過一個社團的采購清單堪比規模公司還是讓人咋舌。
人是不經扒的,尤其是蘇珊這種性格跋扈的人。
論壇上,蘇珊的不雅照片删都删不過來,她的事迹也被人整理成冊傳到社交媒體上,值得慶幸的是林時隻充當了一個背景闆的作用,沒有人扒到她身上來。
西安娜開始“拍賣”别墅裡蘇珊房間内的私人物品。至于價格,甚至不是低廉,而是倒找。
蘇珊成了過街老鼠,備受折磨。
而幾乎是衆叛親離的蘇珊,隻能躲在酒店房間,抱着男朋友安塔納斯哭得聲淚俱下。
自己的女朋友落到這一步,安塔納斯卻并不關注事實的是非對錯。在他看來,林時隻是一個小小經理,敢和蘇珊作對,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鬧鐘響個不停,訓練時間到了,安塔納斯好說歹說哄好了蘇珊,帶着怒氣沖向場館。
卡着最後一分鐘進入後門,他想找林時的麻煩,卻在注意到身後稍晚一步到來的羅伊時,把話全咽了回去。
羅伊放慢了腳步,但看到林時低頭專心記錄數據,好像根本沒有和他搭話的意思時,又拉着一張臉走了。
十月份的曼約郡,夜風裹挾着涼意,隊員們沖完澡後老老實實地穿上外套再出門,不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的。
感受到夜風中的涼意,林時也不禁攏了攏身上的針織衫,琢磨着是時候該換上厚衣服了。
從後門出來,轉過道路拐角的茂密灌木叢,林時被眼前一臉不善的安塔納斯阻擋住了去路。
為避免争端,林時采取一貫的應對策略:惹不起躲得起。
但安塔納斯顯然不準備輕易放過她。
“你想幹什麼?”感受到危險接近,林時往後退縮。
“你太嚣張了,必須給蘇珊道歉。”他不像在開玩笑。
“從事實的角度看,錯的并不是我。”縱使是泥人還有脾氣,何況林時。她可以當他不存在,但是要讓她去向蘇珊道歉,這絕無可能。
“别跟我說事實,事實根本不重要!”誰知安塔納斯更逼近一步,抽起一邊唇角,沒多少耐心地說,“羅伊遲到曠訓多少次?但那個白發老頭敢讓他退隊嗎?現在我的拳頭比較大,你聽還是不聽?”
“我沒錯。”即便害怕,林時還是堅持重複着這句話。
她一定是把安塔納斯惹火了,對方居然真的高高舉起了手臂。
中鋒一般是隊内最高的人,安塔納斯身形壯碩,揮舞着拳頭怒目而視,給人的壓迫感極大。
這種暴力的威脅,叫林時一秒鐘從文明社會脫離,回到原始叢林中。她就像無數曾被捕食的弱小動物一樣,感受到了源自身體深處本能的恐懼。
林時毫不懷疑這一拳會落到自己臉上,她緊緊閉上了眼睛。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拳肉擊打的聲音響起,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卻都沒有感到疼痛。
痛呼出聲的,反而是被不知何時趕來的羅伊壓倒在地,狠揍着的安塔納斯。
羅伊面無表情,眼珠變成了冷漠的灰藍色,但每一次揮拳的力量都讓旁觀者心驚。那架勢,完全是照死了打的。不過幾拳安塔納斯臉上就見了血。
好像不是在打一位曾經并肩作戰的隊友,而是一個負罪累累、死不足惜的罪犯。
即便體形相近,但是在打架的技巧和氣勢上,安塔納斯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如果不及時制止,林時甚至懷疑安塔納斯會被活活打死。
“羅伊!我是你的隊友!”安塔納斯用盡全力吼出一句話。
而羅伊隻是冰冷地看着他,繼續揮拳:“從你對籃球隊成員動手時,就不是了。”
林時臉頰發紅發熱,又驚又怕,她竭盡全力保持冷靜,朝對方壓低了聲音道:“羅伊,你快住手!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隻會依靠權勢任性妄為,不顧現實處境——你之前都是這樣想的對吧?”
林時被猜中心事,愣怔地看着他。
“你錯了。”羅伊的語氣極度平靜,一點兒也聽不出正在瘋狂揍人,“我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