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風被處置的消息馬上就在上京傳開了。
明千憶坐在小桌案前,眼睛望着窗外微微出神。靈澤端了碗酥酪進來,順着明千憶的目光向外看,卻什麼都沒看着。
“公主,你在看什麼?”
明千憶一支愣坐起來,她抓住靈澤的手,憂心說:“靈澤你聽到宮裡傳出來的消息沒有?邶朝太恐怖了,那趙承風前幾日還劍拔弩張地同我吵架呢,今日就出事兒了。”
“公主。”靈澤反握住明千憶,頗為語重心長,“那趙承風是個十足的壞胚,他是罪有應得的。”
明千憶仍皺着眉,她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說:“你那日也看見了,那趙承風若是離了人服侍連自己生活都是問題。皇帝對自己半身不遂的親兒子都能這般決絕,這也太狠心了。你說他對兒子尚且如此,我上回給自己下毒的事他是不是也偷偷記在心裡,等着處置我呢?”
“哎呀,我的好公主!”靈澤拖着長音,“您就是真有錯,皇上也不會過多苛責您的,畢竟您是從東濮來的,唯一的公主。”
饒是靈澤這樣安慰,明千憶心中的不安還是沒減輕下來,她說:“我就是怕,這兒有這麼多明槍暗箭,我怕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公主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喜樂,一世無憂。”
明千憶巡聲而望,看見了端着木盒走進來的趙松雲。
明千憶站起身,說:“你怎麼來了?”
趙松雲将木盒放到案上,說:“來給你送東西。”
明千憶打開那隻做工精細的木盒,一隻銀色的鸢尾花就映入眼簾。她欣喜又意外地看向趙松雲。
趙松雲從盒子裡将銀質的鸢尾花拿出來,說:“看你喜歡,便找了工匠給你做了一個。原想親手做一朵送給你,奈何我手笨,做得太難看了,還是不好意思給你。”
陽光透過窗子,正好打在鸢尾花上,明千憶的眼中好像有星星,她認真地端詳起這銀制品,那一刻,她隻覺得趙松雲握着鸢尾花的手也閃着光。
趙松雲見她久未說話,以為她是不滿意,忙小心翼翼地問:“不喜歡嗎?”
明千憶忙搖頭接過花,說:“喜歡的。”
趙松雲這才松了口氣,說:“那我就讓工匠打一束給你,這樣你就能時時看見了。再叫他們打幾隻蝴蝶。”
明千憶點了點頭。
趙松雲指了指門口,說:“父皇今日還要考我策論,我先進宮去了。”
明千憶笑說:“好。”
靈澤見他們這副模樣,咋舌說:“奴婢聽說,邶朝有立長立嫡的傳統,這大皇子是長子,人又穩重,他們可都說,大皇子要入主東宮的。”
明千憶還擦拭着那朵銀花,說:“那同我有什麼關系?”
靈澤輕笑一聲,在明千憶身邊坐下,說:“公主未來是要做太子妃的。若是大皇子做了太子,公主自然要嫁給他。”
明千憶的耳根倏地紅了,她推搡起靈澤:“八字沒一撇的事,你亂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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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無患從平昭府中被放了出來,他活絡着筋骨,對唐祈醉說:“還是裕安厲害,幾日就讓我出來了。”
唐祈醉看他一眼,無端生出了想再将這人鎖回去的念頭,她這麼想着,也這麼說了:“要不再關你兩天?”
“可别,被關着的這幾天,我日日都想翻牆出去。不過這莫名其妙被罰了半年的俸祿,真是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