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能夠有更多時間,行動自然有了更多保證。
白棘點頭,正欲開口繼續讨論躍遷準備細節,忽然間離那大廳門最近的布蘭溫神色一凜,猛地擡手示意衆人暫停讨論。
經過多次協作配合,大廳内的人也早已形成默契,看到布蘭溫的表情,都知道定時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下一個瞬間便都進入戰備狀态。
大廳中部的尼缪也緊跟着皺起了眉,他不由得緊上前幾步,對着門外的方向凝神傾聽,幾乎是瞬間,他的神色大變,一句歇斯底裡的警告脫口而出:
“我們被包圍了!外面全是敵人,我聞到類似火藥的味道,情況非常不妙!先趕緊撤退!”
戰鬥中訓練出來的直覺也讓白棘察覺出了危險,新時間線公民的組成是蟲族和人類,對他們應該不會有敵意,但此刻這樣的架勢,再加上尼缪聞到的火藥味,至少在告訴他們,躍遷者的生命安全,被某些力量刻意針對了。
雖大緻猜測出應該又是主神意識的手筆,但眼下根本來不及仔細考慮,白棘馬上做了決定,轉頭鎮定地問塞巴斯蒂安:
“出口,這裡有沒有隐秘通道,能在最短時間内去到外部?”
塞巴斯蒂安早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作為共同執政者,本身雖确有可能遭到暗殺,但這種程度的大規模包抄,絕不會是任何反對者或是政敵會做的事,此次襲擊想必矛頭直接指向躍遷者!
他自身對躍遷者的存在一向是諱莫如深,隻對作為共同執政者的女王蜂,以及幾個親信有所透露,卻也刻意隐瞞了許多細節。
就算此次感應到圖靈遺迹異動,他也留了心眼,暫時将情況壓下并未告知更多人,而隻是獨自前往迎接,打算獲取更多信息後再酌情考慮是否需要同步給蟲族。
蟲族受女王蜂的信息素控制,至少現在絕不可能對躍遷者做出什麼敵對行為,簡單梳理了一遍,就連塞巴斯蒂安都隐約猜到,這次襲擊大約與躍遷者口中那個神秘的主神意識脫不開關系。
但若是如此,他就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問題,那便是主神意識的攻擊,已經滲透到這個本應該絕對安全的時間線中!
他心下亦是吃驚,但眼下卻也來不及過多顧慮,隻略一思索,便帶着衆人去到大廳正前方的一幅畫面前。
畫面主體靠前的位置,是一個快要融化的時鐘,中央躺着一個扭曲的蒼白生物,呈現沉睡與無意識的狀态。遠端的枯樹枝幹幹裂,挂着一塊融化的鐘表,另一塊未融化的懷表上則聚集着密密麻麻的螞蟻。遠處能看出金色的懸崖與海灣,平靜的海岸與詭異的前景形成強烈對比。
整幅畫如同人類最真實的噩夢,幾處看似無關的詭異意象,卻像是一個超現實的寓言,在眼下這個科技進程60%的共生文明狀态下,被放置于象征人類原本狀态的舊城區中這座極盡華麗的巴洛克建築裡,倒是意外的适配。
白棘記得,在原時間線裡,這幅畫是超現實主義畫家薩爾瓦多·達利的代表作,名字應該是《記憶的永恒》。
眼下隻見塞巴斯蒂安毫不猶豫地将那幅畫挪到一邊,畫的背後是與旁邊無異的牆壁,卻又見他在牆壁上不知觸到了什麼,那牆壁竟兀自顯出一個能容2人通過的出口。
塞巴斯蒂安轉頭,神情焦急:“從這裡出去,通道裡設置過安全系數最高的防護,能承受幾乎能想到的所有破壞……來不及了,快!”
此刻根本沒時間推辭,一隊共9人陸續從那通道口鑽入,白棘和編号011殿後,眼看着那大廳的門從外面被徹底撞開,一隊約幾十個外形一樣的機器人,行動僵硬地從那大門魚貫而入。
還來不及等通道口完全閉合,那隊機器人發現已經準備撤離的幾個人,幾乎是瞬間便僵住了動作。
然後下一秒,白棘眼睜睜看着所有機器人行動無比一緻地打開了胸腔處的金屬外殼,她清晰地看到,所有機器人胸腔和腹腔的位置,電路間隙全部填滿了深綠色的粉末。
眼前劇烈的白光突然充斥了整個視網膜,白棘感覺自己的身體随着一股極其霸道的力量被推出好遠,來不及感覺疼痛,她重重地跌倒在通道靠近外部出口的位置。
還未來得及起身,一個冰冷的物體,就這樣直直抵在她的太陽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