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案大概是我和爸爸剛回來那段時間出現的，可實際上應該是醞釀了至少一年。算一下時間，那段時間應該是曾祖父身體不好的時候。”黑澤熏吃完自己小碗裡的，将小碗交給一邊的男人。拿了對方盤子裡一大塊牛尾骨吸溜的嗦了嗦，不去看周圍人的表情繼續道：“所以當時，穆拉特爺爺你拿過來的時候，我就不是很推薦。這種借雞下蛋的手法，美國很多大型的能源公司做的太多了。他們估計是看上了咱們家的金庫，但礙于可能還存在的繼承人，沒有做的太明顯。可實際上，當時選擇卡拉庫姆和阿福斯坦邊境的時候，結局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

他撕下一條肉塞進嘴裡，舔了舔手指頭找了毛巾擦了擦拿了一大杯的甜牛奶喝了一大口：“隻是我和父親回來的路途并不低調，所以在後面合同上面有了一些改變。才有了能夠讓咱們家族撤單的可能。可實際上，他們也做了另一手準備。那就是如果我們能夠控制阿福斯坦地區的話，那麼他們會提出另一個提議，那就是繼續聯合開發。他們負責運營，并且保證利益分配。”

“你們可以查一下，很多美國隻剩下女性繼承人或者沒有直系繼承人的家族，甚至家庭成員腦子不太好的，都是這樣被拖垮或者被拖入泥坑，隻能靠着摩根大通的基金管理生存的。當然，這也隻是好一些的。很多甚至會直接流落街頭或者家破人亡的莫名其妙。”

說着，他挑眉看着一邊的黑澤陣：“我爸爸身手還不錯哈！不過我覺得，這不僅僅是因為荷拜因家族一直以來都在傳承的阿卡德的某些東西。更因為，曾祖父對于爸爸的保護。實際上，在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除了您之外沒有人知道，我父親和我的祖父母并不相像。甚至看起來，連父母關系都不存在。”

聽到這個，穆拉特有些驚訝。他捏着酒杯的手指有些顫抖，将酒杯放下：“可是……這麼做……不會被人發現嗎？”

“誰會懷疑一個背後有國家背書的利益集團呢？”黑澤熏歪頭看着正抱着骨頭啃的小人馬：“在資本主義社會國家中，人們隻會嘲諷他們的眼光不好，利欲熏心，想要的太多，生不逢時才會栽了。畢竟操作的好的話，有一些家族會獲取一定的利益，從而有一條新的财路。而那些被選中作為母雞的家族，則根本沒有發聲的機會。而社會主義國家則會覺得，這不過是資本相互撕咬的結果，活該！”

“前者是社會共識，後者是絕對的嘲諷。更不用說，發現這個好處的人，會真心為給自己墊路的人惋惜嗎？并不會，因為資本的思維就是這樣的。實際上，就是後面發現這些秘密的人，也隻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所以裡奧，擦亮眼睛。畢竟，利己主義者那裡都有。”

聽到自己被點名，裡奧眨眨眼睛用力的點點頭：“嗯！”

他将啃不動的骨頭放一邊，擦了手找了小刀交給一邊的人幫他弄出上面的碎肉：“我原先一直不是很理解，都差不多為什麼會有名稱上的分歧。謝謝你，尤拉！”

“謝我做什麼，我是在避免日後給你擦眼淚。”黑澤熏翻了個白眼，他飄了一直漂亮的藍龍蝦到自己面前，開心的打開蓋子弄上醬汁。找了筷子：“所以，我炸了它！”

“可如果阿福斯坦日後被統治呢？”

“那也是人民重新選擇的事情。”黑澤熏一邊吃着龍蝦肉一邊回答着旁邊那位哈桑家主，這一代的阿薩辛：“我一直認為，人民選擇君主才是正途。所以，當人民選擇出他們想要的未來，那麼必然會選擇一位為他們指引的人。是信仰也好、君主制也好、共和制也好。一位能夠有着真知灼見，長遠目光的領導者或者政黨，才是實際。”

“可人民是愚昧的！選擇必然也會是錯誤的！”

“這是你們的事情！”黑澤熏歪頭看着阿卡姆：“哈桑先生，認為人民是愚昧的這個認知，實際上恰恰是歐洲社會最大的問題。這句話來自于道德經，第三篇章。斷經取義後，結合你們的宗教，整個歐洲社會都開始認為第三章說的真有道理。可實際上，恰恰相反！”

“這本經書存在于古老東方兩千多年前，經過無數人的整理。但實際上，從沒有真正在曆史中被長期的使用。那是因為，在第一個大一統王朝建立後，曾經因為這個，而造成了大量的問題。之後，被舍棄。如果它真的那麼好、那麼有用，作為一個完全獨裁的兩千多年皇權統一制度的國家，不可能舍棄不用。而整個歐美世界選擇這本書的某些段落奉為經典，是因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他們發現了大統一的好處的同時，沒有學會如何統治和控制龐大的土地和人口。那麼怎麼辦？”

“讓平民處于信息管制和信息繭房中，讓他們知道金字塔上層希望他們知道的，不讓他們知道那些不需要知道的。這樣，在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控制民情和民意。用來左右所謂的自由、人權的政治體系。同時維持以利益為核心價值觀的社會運作方式。可科技在發展，世界在發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真正能夠永恒的遮風擋雨的幕布。到那個時候該如何呢？”

“人民隻是表相中的愚蠢，不等于他們不知道自己想要向上。為什麼要向上？”

“為了更好的生活。為了尊嚴！”

黑澤熏打了個一小飽嗝，擦了擦嘴：“當他們是愚民的時候，他們接受被壓迫、被剝削甚至是被當做和豬狗都不如的動物一樣的生活。他們可以卑微到骨子裡。因為他們認可了利益這個核心價值觀。所以他們努力，一代、兩代、三代。這個時候，底層的那些被稱呼為垃圾人的領社會福利的人，開始進入中産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高層的生活，他們也會向往。他們開始學着，購入更好的生活物資、生活方式。同樣，他們也想要成為那樣的人。所以，他們開始努力去獲取知識、獲取信息。可知識、信息，在這樣的社會結構中，也是明碼标價的。隻要有價格，就隻存在如何獲取。并不存在真正的封閉。”

“當這些信息被獲取、被分享的時候，就是社會結構接近崩塌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