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擁抱了一會兒,小人馬就和其他男孩兒告别跑了過來。黑澤熏扔給他一條幹燥的毛巾:“快擦擦,别感冒了。這邊天氣現在不像上個月那麼好了!”
“嗯!”裡奧聽話的先擦了擦頭發,然後認真的将皮毛上的水汽吸幹淨甩了甩:“伯父!”
他是黑澤陣見過的最乖巧的小孩子了。他招手讓小人馬過來,找了更多的毛巾将這個毛孩子重新擦了擦。黑澤熏拿出一杯熱可可遞給他:“裡奧,我決定要離家出走。”
“啊?”正在被男人溫柔的擦拭身體的裡奧有些愣的抱着手中熱乎乎的杯子:“為什麼啊?”
“還記得前幾天看到的那個父子嗎?”
“嗯!”
“我爸爸竟然說,讓那個小子過來給我當奴仆。都什麼年代了啊!而且他才六歲!”黑澤熏比劃了一個六的手勢給對方看。這下連小人馬都震驚了:“六歲!他六歲就敢跟着他爸爸搞暗殺啊!”
“可不是嗎!”黑澤熏點點頭,舔了舔嘴邊的巧克力:“所以我要離家出走,萬一處出感情了。結果那小子給我一刀怎麼辦?我等他們開學了,我再回來!”
“可是……你去哪兒啊?”
“去你家啊!”
“哦!也是,你也沒别的地方去!”小人馬一本正經的話,逗笑了父子倆。
“裡奧,你這話說的我好可憐哎!”
“好像是哦!”裡奧自己也哈哈笑起來。笑夠了,身上的毛發也擦拭幹爽。他笑着上去給男人一個擁抱,然後拉着小夥伴朝前面跑去:“伯父,我們先回家了!”
看着奔跑的兩個小孩兒,黑澤陣擡頭看着半月的天空笑着搖搖頭。
離家出走隻是說說,畢竟歐莎馬上就要生了。是一個出生在深秋的小公主。再如何都不能在這個時間去打擾。不過小寶寶出生後,倒是可以去看看。
因為寒假作業的關系,裡奧已經習慣了提前完成作業,然後撒歡。不過在見到帶着一堆人和行李箱出現在莊園内的小男孩兒,還是震驚了一把。
對方的身高實際上比他們都要略高一些,說是八九歲都有。隻是過分的纖瘦,如果不是臉色紅潤還真很難說有沒有被虐待。
跟随他過來的,是一隊帶着小白帽的下人。大大小小的箱子被莊園内部管理的人安排的很明白。畢竟對方不是過來做少爺的,哪怕有人照顧也的确需要人照顧,可這種架勢并不适合。
黑澤熏站在中庭哪裡,看着有些局促抿着唇的男孩兒微微擡起下巴:“尤拉姆斯·荷拜因。”
“哈桑! 芬迪爾·阿依木·侯賽因·哈桑。”男孩兒顯然有些局促。黑澤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實際上穆拉特昨天特意教過他。擡着下巴,然後讓對方撫摸親吻腳背。可怎麼想,都覺得好奇怪。
他手指撚了撚一邊裡奧的手指,然後伸出另一隻手交出手背:“我又不是吃人猛獸!我允許你摸一下!”
——親就算了!
聽到這個,芬迪爾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來之前也被交代過,可能要做俯首禮。需要親吻對方的腳背。可是……
“哼!”輕吟的一聲,他連忙走了三四步上前,将自己的額頭貼在那小巧的肉乎乎的手背上。那一瞬間,他有些征愣。對方仿佛被侵犯的小姑娘一樣猛地抽回:“好了!回你房間收拾收拾。”
“啊……對了!”準備拉着小人馬去拼新到手的拼圖的黑澤熏想到了什麼頓住:“那個,先說明。那邊院子,看到了那個白色的鲸魚沒有?除了那裡,我父親的書房之外。你都可以去!有空院子,可以找穆拉特安置你的人。我們家不是□□,所以飲食上如果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獨自安排。盡快熟悉環境,準備上學吧!”
聽到男孩兒最後帶着煩悶和歎息的話,芬迪爾站在那裡有些無措的看着對方拉着一個人馬離開。
——那是……人馬是吧!
實際上,他一進來就看到那個小人馬了。黑紅色的鬃毛,屬于在黑夜之中閃爍着紅色火焰的那種色調。太特别了!
他們家有不少馬場,也有極其優秀的馬匹。可是這樣的色調,尤其是對方還是人馬!人馬啊!
“少爺!”随身過來的人貼近提醒了一下。那人是一個皮膚有些深的,看起來像是印度裔的男人。他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已經不見蹤影的兩個小孩兒的背影,提醒自家少主,該離開這裡了。
這做莊園除了富麗堂皇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在裡面。大量柔和的曲線和沙漠黃的色調,讓這個宅子有一種寂靜悠遠的感覺。但除了這個外,各種不經意的奢靡,才真正展露出屬于頂級家族的底蘊。
不管是地面上特意鋪設的駝色的地毯還是那精緻的,特意提醒的不能進入的小鲸魚。還有牆壁上挂着的藝術畫作和各種藝術精品,都在述說着這個家族的古老。
“荷拜因!”芬迪爾看着曆任家主的畫像,驚訝的發現兩三代就會出現一個金銀發的男人。他們幾乎擁有一樣的相貌,隻是不同的穿着而已。除了成年的,看着幾乎一個模子摳出來的,還有好幾個青少年時期的照片,兒童時期的照片。有的在母親懷裡,有的騎馬。尤其是這一代的,還有端着阻擊搶的。
“隔代遺傳,而且是十分精準的遺傳現象。”陪同的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方面的信息。芬迪爾抿了下唇:“好神奇!”
他們的院子距離正屋的拜占庭建築有一小段廊橋,正好能夠隔着湖水看到那個白色的鲸魚。他在路過的時候,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兩眼。此時那位神子和小人馬正在裡面,不知道在做什麼,似乎有些惱火的事情。那位一改之前的态度,正抓着頭發似乎在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