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
“啊……您果然是善良陣營的啊!”黑澤熏眯眼笑了。他拿了勺子給小碗裡面弄了一下醬汁,用挨着銀質雕花手柄的貝殼勺子,在裡面攪動了一下,弄了一點辣醬放進去,又拿了一塊切片的熱乎乎的烤面包:“如果是我,肯定要将累贅都幹掉啊!”
“累贅……幹掉?”
“嗯!”黑澤熏點點頭:“通過信仰獲得力量的神靈,是不能違背庇佑這條法則的。但是自己幹不掉自己的,不等于别人幹不掉自己的。所以,他們想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辦法。那就是,他們相互攻擊彼此的信徒。用一樣的辦法,一勞永逸的解決拖累。這樣,沒有了信徒本身雖然還處于敵對方,可實際上都完成了一次解脫。是不是很優秀?”
“所以我說,挑釁一個神靈,是對于造物來說最不明智的事情。”
“畢竟,這個世界還有比神靈還要不要臉的嗎?”黑澤熏想了想搖搖頭,他将弄好的海鮮放在面包上,認真的咬了一口。滿滿的鮮味在口腔中爆炸,辣椒的提味恰到好處。
他自己滿足了,就掰掉面包自己咬的部分。然後重新弄了一份遞到男人嘴邊。金銀發的男人,有着優秀的相貌和出色的身世。可面對這個孩子,卻都是溫柔的。他撩起散落的長發,一口咬掉男孩兒手中的面包,還不忘記将剩下的一起吃了。
用拇指擦了一下嘴邊的醬汁:“有點鹹!”
“你喝一口橙汁就好了啊!”黑澤熏拿起杯子示意了一下,重新拿了土豆和胡蘿蔔用勺子弄碎在裡面。
老教皇和紅衣主教思考着男孩兒的話,想了想:“那麼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我們的上帝,也在離開的人群中。不過,他……”
“全世界的大洪水故事中,都有神靈告知的事情。所以,他不是唯一。”黑澤熏吃了一勺子自己弄的:“希伯來語中,上帝的用詞是複數結構。實際上,間接的證明了這一點。但是,這不等于沒有強力神留下來。”
“有神靈龌龊的舍棄眷族,憑借着摸到一星半點的法則離開就有強力的神靈,庇佑自己的眷族留下來。太陽神是、月神也是。但是大量的力量沖擊,不可避免的是在世界能量耗盡之前,世界沉浸在急速的寒冬中這一過程中損耗很多進入沉睡。而沒有能力離開,能力有微弱的神靈,則選擇跟随自己的眷族盡可能的躲避和苟延殘喘。”
“毀滅未必不是好事!說的就是這個時期。”小孩兒認真的講述着曾經的過往,輕聲細語的将古老的激烈的甚至可以說悲壯中帶着慘烈的故事,當做飯食中的閑話。
黑澤熏一下一下的戳着碗裡面的煮土豆,一邊搭配着豐富的貝殼肉邊吃邊說:“世界的力量在縮小,同樣的剛剛發展起來的文明範圍也會在縮小。神靈逃跑的過程,帶走的能量也縮小了宇宙的大小。我們現在看到的,隻是在很久以前曾經留下的殘影。實際上這個世界能夠維持太陽系的穩定存在,已經很努力了!它沒有紮根,沒有沃土。所以隻能任憑原本廣袤的世界,縮小到隻有這麼一個星系、這麼一個星球。然後就是星球自身,也在最終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原本垂直于軌道線的星球,因為大量的洪水事件,歪了!”
“水流的湧動,天空中多出來的月亮,潮汐的作用下。原本直立的星球,歪了。這種歪斜帶來的,就是沉寂在底層中的速凍。大量的土地在一夜之間,成為凍土。原本還在覓食的生物,瞬間被冷凍成冰塊。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不見了。黑暗、動蕩……無勞的逃走。從一個星系,奔逃到另一個。從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最終躲避在一個小巧的,從不被待見的,曾經可以輕易毀滅的但恒星星系中。而就是這樣,無法在星球上安穩生活。因為星球本身也有原本的生靈。不得已,大部分人隻能生活在天空的衛星上,苟延殘喘了一千多年。而剩下在地面的,則艱難的尋找活路。北歐神話,實際上就是記載了從一萬兩千年前到八千多年前這段時間的事情。”
“留下的神靈分為兩種,一個是因為牽絆過于強大,不得不留下的。另一個,是相信自己能夠帶領眷族走出新的路途的。信仰,制造神靈、牽絆神靈、拖累神靈的同時,信仰也能夠讓神靈變得強大。有的神靈,将自己同恒星牽扯在一起,燃燒自己的力量,庇佑這小小的星球存在下去。那是太陽神!阿拉!它永遠存在哪裡,想方設法讓這顆小小的枝丫能夠存活下去。有的神靈,則将自己同某些大的法則綁定,拉扯這根枝丫幫它找到新的土地,重新生根發芽。這是死亡側的神靈。實際上,這個世界除了死神和太陽神,沒有什麼神靈值得人類祭祀。包括南納。因為他唯一做的就是給這個枝丫找了一個土地。而目的是讓這個枝丫成為他孩子降生的秘境而已。所以他從不去宣揚自己,也不會跟這些本土神靈争奪能量。反而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從外界輸送能量進來。但他有目的,所以不值得!嗯!”
“但最可笑的是……”黑澤熏拿起毛巾擦了擦嘴和手,拿起空杯子找爸爸要了一杯新的橙汁抱在懷裡:“當一切穩定下來,枝丫重新煥發生機準備長成小樹,他們重新開始創造生靈,獲取能量補充自己的時候,卻被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