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向南在走出一段清晨的荒蕪之後,慢慢的看到了從另一條峽谷朝着西南流淌的河水。流量不錯,平緩綿長。雖然不深,卻滋養着周圍的土地。而河谷兩側的山脊也越發的平坦緩慢,從看到一些黃土的稀松到越來越多的翠綠。
一條大路,也從西南向北的方向延伸出來拐過一個緩慢的坡道向西延伸。那條路被壓的很結實,上面似乎經常灑水有些闆結的黃土已經打磨光亮。
一個什麼武器都沒帶,穿着一身藏藍色的長袖帶繡花的套頭襯衫、纏着同色調的頭巾。抱着一個四五歲的胖墩墩白嫩嫩的小孩兒的銀色長發男人,很快吸引了在北部哨卡看守的人的主意。主要是那個孩子太吸引人,他被放下地面的時候,甚至能夠看到那白嫩的小臉蛋顫呼呼的抖了抖。
要知道,月亮谷的生活已經是極好的了。但是養的這麼好的孩子,還是第一次見。
黑澤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他覺得剛剛似乎顫了顫?
“我是不是很胖?”他昂頭看着男人,對方遞給他一隻手指讓他拉着。黑澤陣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祖母綠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兩圈:“沒有啊!”
“可我感覺到剛剛臉蛋彈了彈!”
“那是嬰兒肥不是嗎?我記得小孩子營養很好的話,都會長。”黑澤陣拉着他慢吞吞的朝着哨卡走過去。心中計算着剛剛目測的分量。
胖嗎?
應該隻是奶膘吧!
這孩子很喜歡喝甜奶的。每天至少要煮上半升給他塞小葫蘆裡面。下午的時候就基本上喝完了,酸奶也很喜歡。這麼想着,他摸了摸下巴:“你那是奶膘吧!”
“啊?我六歲了,爸爸!”黑澤熏覺得自己就是那種很胖的小孩兒。沒有鏡子,他也沒辦法查看自己的體态,隻能通過手腳來進行初步判斷。如果不是他六歲了,這藕節一樣的手臂和小腿什麼的,都會認為是速帶綜合征。
“我知道啊!可是你沒斷奶啊!”
“斷奶說的是媽媽那邊的。我隻是喜歡奶制品!”
“有什麼區别嗎?有些沒有媽媽的小朋友,都是喝奶制品的。人家一歲多都斷奶了啊!你還沒斷奶,有奶膘不是很正常?”
“不是這個邏輯吧!”黑澤熏怎麼都覺得自己被驢了。這個驢的過程,怎麼都覺得和南納那個家夥很像。
“喂!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像南納啊?他騙我,你也騙我?我就是胖吧!”
“唉!”黑澤陣看着一臉糾結自己胖的小孩兒,無奈的将他抱起來:“你看,一點重量都沒有。”他還上下颠了颠,結果黑澤熏發現了顫呼呼的肚子。他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肚子,黑澤陣也配合的看過去。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再說話。
“第一次來月亮谷嗎?麻煩登記一下!”
看着父子倆過來,聽着那糾結的對話,哨卡的看守人員都被逗笑了。尤其是看着還在揉搓自己的臉蛋,一臉郁悶的小孩兒,更是覺得可愛的很。人們總是喜歡這樣的幼崽,尤其是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好的!”黑澤陣看着桌面上擺放的登記本子,微微抿唇:“我們沒有身份,這個怎麼填?”
“寫從哪裡來就好!如果您不會寫,我可以代寫!”
“啊!那太感謝了!”黑澤陣擡頭看着熱情的曬得黝黑的小夥:“我們從努奧過來。阿福斯坦那邊,在北部山林裡面的一個小城鎮。”
聽他這麼說,對方愣了一下看着還在糾結自己肚子的孩子:“你們是阿卡德人吧!聽你們一直在說阿卡德語!”
當地方言很多,不同的種族和宗教信仰都彙集在這裡。對方這麼說是一種試探,畢竟不管是父親還是孩子,看着都更像是從更遠的北方過來的。隻是月亮谷這樣的地方,是不會糾結對方真實來曆的。甚至還會幫人安排新的身份,當然那需要錢!
隻是那可愛的小胖崽一臉驚訝的看過來,圓圓的大眼睛滿滿的驚奇:“哇!叔叔你好厲害啊!我還以為我和爸爸說的是小語種呢!你這個都會啊!”
“那是!我還會英語、德語、法語呢!”男人得意的在登記本上做了簡單的書寫,然後滿足的看到小孩兒一臉崇拜的表情。
“那你豈不是可以去做翻譯官?果然是月亮媽媽的地盤,連看門的都是外交官級别的呢!”
呃……這下子周圍的人都處于一種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為對方挽尊的狀态。就是黑澤陣,都按住那個小腦袋抿了下唇。看着從父親那裡投射來的死亡射線,那人抖了抖:“十裡拉!”
這是明碼标價的,進門的價格就是這樣。當然,如果你有美元或者盧布也可以。不過看父子兩個人,他指了指旁邊立着的白色木牌,上面用各種語言寫的很清楚。
禁止闖關、每人十裡拉(1美元、5盧布……)小孩兒免費!
黑澤陣沒有掏錢,而是拍了拍黑澤熏的頭。男孩兒擡頭看了一眼自家新上任的老父親,撇了下嘴角從不知道什麼的地方拿出一個棕色的錢袋子,那種很古老的隻有老人才會使用的錢袋,打開掏出10裡拉遞過去。
居高臨下,那人很容易看到裡面還有金币和美元。他嘴角有些抽,這孩子竟然是個異能者嗎?那麼爸爸呢?
他打量了一下黑澤陣,隻從對方身上看出了一種氣勢。至于能力……也許也是。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他們從北到南這一千多公裡沒有交通工具,隻靠着兩條腿竟然還能将孩子養的這麼好了。
小孩子自己有空間,父親的能力不好說但也應該不弱。甚至可能是攻擊型的。
他這麼一邊猜測,一邊目送父子倆離開哨卡朝裡面走去。周圍的人在父子倆走遠後才哈哈笑起來。
聽着身後的笑聲,黑澤熏拉了拉男人的手指:“我們很好笑嗎?”
“并不,隻是你而已!”顯而易見,從眼神到話語男人身上都散發出一個信号:别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