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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好像不喜歡【散悟組合】這個名字。
他問我為什麼是【散悟組合】,而不是【悟散組合】。
我回答說,因為他的生日在十二月,而我的生日在一月,我比他大了快有十一個月。
“小悟,我有說過嗎?在我心裡,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拿更有男子氣概的詞語稱呼我……以後可不可以叫我散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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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我。
從那以後,我和他又做了好幾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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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們兩個人的友誼加深,五條家的人難免會對他唠唠叨叨、指指點點。
他們覺得和禅院家的人往來雖然不是一件很壞的事,好歹我出身于禦三家,六眼交這麼一個朋友不至于有失身份。
但是兩個人的交往太密切、關系太好也會讓人頭痛。
要知道,六眼可是五條家的六眼,怎麼能對禅院家的人有那麼深刻的感情,萬一日後被影響了立場又該如何?
禅院家的人倒是對此抱有不一樣的意見。
我是咒術師,但又不是【十種影法術】,本着‘我們家不是祖傳術式就算被帶歪了吃虧的也不是我們’的心态,他們還鼓勵我跟五條悟多多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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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和小悟都把雙方的叮囑當成耳旁風。
平時該見面就見面,想要串門就來串門,俨然把對方的房間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這些年來,悟的性格比以前開朗了許多,身影逐漸和我在戰場上蹦出火花的那個少年有所重合。
他不高興的時候會朝着我猛翻白眼,開心的時候會朝着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夏天的時候會喊着‘好熱好熱’沖進房間,說着隻嘗一口然後張開嘴巴咬光我的冰棍。
我們倆一起去喝毛豆奶昔,一起在花朵爛漫的春日環着千葉騎行,一起躲着五條家跟蹤我們的随從。
總而言之做了許許多多的有趣的事。
忽然有一個豔陽高照的午後,我們倆才通關完一把遊戲,躺在房間的榻榻米上小憩。五條悟突然‘噌’地一下坐起來,二話不說給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一記頭槌。
“起來——喂,起來,散雲!”
我睜開眼睛,瞧見他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齒,想來想去也搞不懂自己有哪裡招惹到他的地方。
結果小悟怒氣沖沖了半晌,最終朝我說了一句話:“我們去咒術高專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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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就上學,打我幹什麼?
不過我沒有拒絕五條悟的提議,倒不如說,這樣的要求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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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有一天我在看電視劇——
大概是一個富家女愛上窮小子的故事,兩個相戀的年輕人被女方的富豪爸爸狠狠拆散,兩個人在雨夜中見上最後一面然後相擁着告别哭泣。
其中,男主角是這樣對女主角是這樣說的:“直子,忘了我吧。我是一個不能給你幸福的男人,我沒有背景、沒有财富,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學曆都沒有,像我這樣的男人,也無外乎你父親向你大發雷霆……”
裡面的直子一邊哭泣一邊拼命搖頭:“不不不,為你了,我願意忍受貧窮的生活!”
但是男主卻閉上眼睛,下定某種決心一般,狠狠将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主角推開。
鏡頭切換。
他拿着女主角爸爸給他的支票付清了學費,登上前往倫敦的飛機。
在登機前,他将學校的錄取通知書放在心口,向遠方眺望。
此刻,電視又應景地響起了男主角的心聲:
“直子,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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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以後覺得非常不解。
前面的背景和财富也就罷了,為什麼學曆也能和一個人的幸福劃上等号般的關系?
我前世是沒有上學這一說法的,學什麼全靠扉間哥和柱間大哥對我的私人輔導。
而這一世,禅院家好像也沒有提過主動送我去外面上學,家裡的其他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傭人們倒是有一些從東京大學、京都大學、名古屋大學什麼畢業的。
既然學曆這麼了不起,為什麼禅院家的那些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學曆?
既然學曆這麼不好,那為什麼電視劇裡的男主角還要專門出國留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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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我心中的不解告訴了甚爾。
這時候甚爾正在浏覽手機上的一些訊息,我知道他有在網上接一些有關于咒術界的懸賞——
雖然每次任務我們倆都是五五分成,但是他總認為因為有我在才會接到這些任務,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腳踏實地賺到錢,因此總是在空閑時間接一些私活。
他大概有‘不依靠弟弟的哥哥才是真正的哥哥’,差不多就是這種可愛的想法。
所以我從來都不主動幹預甚爾做的事,畢竟平等自在的關系才能健康且長久地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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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個嘛,大概是因為學曆可以鍍金吧。”
甚爾用手指頭戳開一個頁面,掃了一眼覺得不感興趣,很快又退了出去。
他一邊随意浏覽信息,一邊随口敷衍我的問題:“因為具體判斷一個人有沒有本事實在太困難了,所以大家都隻能制定一種約定俗成的标準。學曆姑且可以算作一個标準,但是很顯然,咒術師、或者禦三家的含金量遠在學曆之上。”
“當你有了一座金礦,鍍不鍍金其實已經無所謂了。當然,想要多一點金子也無所謂——”
“禅院家和許多學閥都有關系,看上哪個打個招呼就直接進去了。順帶一提,連你口中看起來沒有上過學的幾個大人都有文憑,而你眼中的大猩猩甚一都是學習院大學畢業的,就是那所專門給皇室和公卿開的學校,哪怕他隻參加了開學和畢業典禮。”
在甚爾口中連續聽到‘甚一’和‘大猩猩’兩個詞語。
我頓時露出尴尬的笑容:“啊、哈哈,原來你知道我覺得甚一他像大猩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