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磁力光點都聚集到憨兒的眉心後,一道奪目的光彩從他雙眸處迸射而出,場中的能量波動越加狂暴,一絲絲猶如實質的淡金色能量從眉心處噴湧,降下全身,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塗抹成金黃色,當整個七米有餘的身軀完全變成一個黃金體的時候,熟悉的氣息再度籠罩了角鬥場。
衆人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凝滞的思緒又被眼前的一幕給狠狠的沖擊了一把。憨兒表面的金色越來越明亮,這一刻他的身上同樣找不到第二種顔色,隻有純粹而神聖的金色。
不可能!
所有人的腦海裡都不約而同的跳出這個想法,就連閱曆最為豐富的者勒蔑此時都想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嘴裡喃喃的重複着“不可能”三個字。
你道衆人為何會如此吃驚?因為憨兒此刻展現出來的能力與阿海牙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第四層血脈技能,金剛不壞!
者勒蔑蒼老的身形竟然在搖晃,全身上下都在顫抖,他根本就不肯相信這是事實。
這是第一次,金熊族的族人能夠不通過儀式自行領悟金剛不壞,這在族内千萬年的曆史上都是不曾存在的。
金色的流光帶來的是渾厚堅實的力量,這讓憨兒不禁直起身子,仿佛這股力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默默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憨兒的信心前所未有的暴漲起來。原來,這就是金剛不壞的效果,這股力量堪稱奇迹。
金剛不壞,免疫一切控制,并且可以減免80%的傷害,消除自身的技能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高達80%的傷害減免,這是多少防禦系魂師都在追求的境界,稱為最堅實的盾都不為過,而且消除自身技能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是一個了不得的效果,之前釋放裂魂爪擊所帶來的副作用已經完全消除。
第五魂環再度放射出光芒,憨兒的眼眸亮得像是太陽一樣,巨大的暗金恐爪挾着惡劣的勁風劃下,直接沖破了阿海牙萬年魂技的鎖定,更是反卷了對方的魂力威壓。
此時的阿海牙内心也有深切的疑問,不過根本來不及顧及這些,他隻能加大魂力輸出,讓自己的破滅之拳變得更具有破壞力。
随着魂力的不斷注入,那重如山嶽的拳頭竟然迸發出璀璨刺眼的強光,猶如一輪曜日,令人不敢直視。那強光之中,一股極其沉重的氣勢也是毫不掩飾的凸顯出來。
拳爪相擊,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魂師交鋒,由于他們身形的暴漲,這一次的碰撞更像是兩枚隕石撞在一起,如驚雷般的巨響陡然響起,兩人的拳爪碰撞處,金光猶如山洪猛然爆發。
鋪天蓋地的金色璀璨光芒,帶着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閃電般的劃破空間,金光所過之處,猶如一陣恐怖的風暴從半空中席卷而下,風暴過處,空間震蕩。本來就如同廢墟一般的場地開始出現大片的裂痕,不規則的延伸到山體,一些突兀的岩石更是在力量的沖擊下悍然崩裂,不斷砸落。
面對這種磅礴的氣勢,滿場變色。哪怕是者勒蔑釋放出來的魂力護罩在這等碰撞之下都有了裂痕。
作為風暴中不可能被忽視的龐然大物,憨兒和阿海牙在碰撞起始就被卷入了這場能量較勁之中,兩人不約而同的被對方的力量震飛,噗嗤一聲巨響,高壯如山的身形在一刹那就被打回原形,旋即整個身體都是搽在地面上,拖出了十多米的長度,直至砸進兩側的觀衆台才停止。
觀衆席上的所有人都是急急忙忙站起身,望着煙霧缭繞下的廢墟。待煙霧散盡,他們赫然發現這兩人仍然是站立的,沒有人倒下。
看來,是金剛不壞這個技能拯救了他們,将魂技的破壞力降到了最低。要不然根本沒道理會有人能夠完好無損的從這場大爆炸中存活下來。
望着二人稍微有些佝偻卻一個賽一個筆挺的身子,衆人都是暗自咽了一口唾沫。誰都想不通,原本在賽前就定下懸念的死鬥怎麼會發展到現在的局面,更想不通的是,憨兒一個外來者怎麼會擁有金剛不壞的血脈技能。難不成,這家夥很久以前就舉行過宗族儀式?
種種疑惑困擾着金熊族的衆人,憨兒的神秘身世讓他們不敢再對其抱有任何的輕視和不屑。
“迪古乃,這是怎麼回事?”者勒蔑的口氣十分嚴肅,明顯是一副責問的态度,一雙清明的眼眸已經盛滿了憤怒。
迪古乃緊皺着濃眉,道:“父親,你懷疑我私下裡給阿雷亞舉行了宗族儀式?”
者勒蔑冷冷道:“你自己清楚我想問的是什麼。”
迪古乃忽然笑了,這個笑多有譏諷的意味,雖然對于長輩尤其是對于自己的父親以這種口吻是不怎麼禮貌的,但是迪古乃的态度已經表達出來了,那就是強硬。
“如果我承認了這件事,父親您自己會相信麼?”
者勒蔑并未回答,隻以一道冷哼作為回應,他知道這件事幾乎是不可能的,他隻是氣昏了頭,随口一問。
在金熊族,每個族人在武魂覺醒的一周之後都要舉辦宗族儀式,以測試族人的天賦優劣,能夠掌握到哪一層血脈技能。而舉行宗族儀式的關鍵,就是必須以族長的身份象征、一方金熊大印來開啟,而這方大印一直在者勒蔑身上,沒有此物是不可能舉行宗族儀式的,所以他懷疑迪古乃根本就毫無道理。
者勒蔑深深的吸着氣,望向憨兒的眼神已經逐漸不友好了,甚至是充滿了凜冽的殺意。
身為族長,他決不允許一個沒有通過正式途徑就領悟高等血脈技能的族人存在,更何況,憨兒現在還不算是金熊族的族人。
父子二人的讨論得不出任何結論,殊不知,同樣的對話也在場中進行。
阿海牙的胸膛劇烈起伏,金剛不壞幫助他削弱了80%裂魂爪擊的威力,他僅僅隻承受了那另外20%的傷害,即便如此,那足以摧鋒破堅的鋒芒仍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本自己的萬年魂技、破滅重拳足以将這場比賽畫上句号,沒想到對方同樣擁有金剛不壞,這和賽前族長跟他說的根本不一樣。
“你怎麼可能會使用金剛不壞?”
憨兒從廢墟中走出,全身已經披創數十處,受傷的确不小,内腑更是像被烈火炙烤一樣。然而,這些痛苦都沒有讓他皺一下眉,完全變成金黃色瞳眸的眼底閃爍的是堅毅的光芒。
“我想...不止于此。”短暫的靜默,憨兒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不止于此?衆人皆是一愣,什麼意思?
滿場中,唯有看台上的者勒蔑想到了什麼,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一介封号鬥羅,竟然有些站不穩。眼眸一錯不錯的盯着憨兒,眼眶都有些撕裂了,唯恐放過一丁點細節。
“喝!”
一道中正而又充滿激昂之勢的斷喝自憨兒口中吼出,他突然半蹲下來,身體前傾,寬厚的熊掌在胸前一拍,緊緊合十。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咒語念出來,萦繞在山谷上方久久不散,衆人隻覺得身體都變得僵硬了,血液跟堵住了一樣,每個人都感覺到一股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威壓,其強烈程度,遠遠超過了之前暗金恐爪熊的血脈帶來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