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松岩,洞内。
殊十二一探槐破夢的脈象,深感不對,于是,他問道,“自不壞林與軍師一談後,究竟發生何事,為何你的身體變得如此虛弱?”
槐破夢沒有回答,反而看着殊十二,問道,“十二,在平煙長崖我選擇了亞父,狠心放下咱們兄弟之情,你會怨我嗎?”
“我當然怨,但,”殊十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吾早就看出你對軍師别有情愫,我在不甘願也隻能接受,隻希望,你
對軍師用情的同時,不可忘卻吾與父親還在等你回到碎雲天河退隐,還有遠在碎島的母親。”
“破夢,在做任何犧牲之前,要先想到我們會為你心痛。”
“不管未來變數如何,請你記得,我愛父親、母親,亦愛你,如果可以,我決不讓你們傷心,”槐破夢傷感道。
殊十二一聽不對,說道,“你為何要這樣說,咱們一同回到碎雲天河,别再管他武林有什麼變數,咱們回去,回去與父親團圓,等母親回來。”
“十二,”槐破夢看着與自己相似面孔的兄弟,喚道。
“你來做什麼,我們不想看到你,”殊十二看到和素還真一起來的驺山棋一,語氣十分不好,不想槐破夢再與她有任何關系,賭氣地說道,“前輩,你為何要帶她來,拜托你帶她離開,叫她離開。”
槐破夢拍拍殊十二的肩,道,“十二,請讓我與亞父一談吧。”
“我不要,她會将你帶離我的身邊,”殊十二孩子氣般地說道,“我不準。”
“十二,咳咳,”槐破夢道,“我必須與亞父有個了斷,請讓我們單獨一談吧。”
“吾想槐破夢已有打算,你讓他們獨處吧,”素還真見此情形,對着殊十二說道,“吾有攻打七行宮之計需要你配合,咱們到外面詳談吧。”
于是,素還真拉着殊十二到外面,将裡面的空間留着槐破夢與驺山棋一,他們的結,由他們自己解開。
驺山棋一看到如此虛弱的槐破夢,原本想說的話,此時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
“平煙長崖之事,亞父還怪我嗎?”槐破夢率先開口道。
“你為何要随我跳入深谷,”驺山棋一深呼吸,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破夢的心意,難道亞父你還不能了解嗎?”槐破夢道。
“在你不顧性命,動用四弦之力救吾之時,吾已動心,”驺山棋一說出自己的心意,“但到平煙長崖後,一時的誤會,讓我一度以為是我自作多情了,但見你奮不顧身随我縱入深谷,我才深深了解此情劫,是真真正正的生死約束。”
驺山棋一牽着槐破夢的手,說出自己的情,“吾知曉你命不久矣,吾願陪你下入黃泉,咱們在陰間厮守,你可肯否?”
槐破夢長久的心意得到回應,笑而回道,“隻要亞父不後悔,槐破夢九泉之下定然相候。”
“好,那咱們走。”
說着,驺山棋一扶起槐破夢走向他們已經約定好的未來。
“如果吾這樣随你走,殊十二可要怨你一輩子了,”槐破夢開玩笑地說道。
“你原就不想讓人知曉你的狀況,一走了之,讓他們認為你還活在這個世上的某一個角落也是好事,”驺山棋一點破槐破夢
的小伎倆,道。
“那這次要拖累亞父,再做一次拐騙槐破夢的壞人了,”槐破夢道。
“驺山棋一早已污名一身,再黑一次又算什麼,”驺山棋一搖搖頭道,她現在不會在乎這些虛名了,“咱們走。”
驺山棋一黃符一放,一處空間通道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緩緩走入,從此之後,江湖的是是非非,他們再也不會沾身。
“此後,咱們要一路向幽冥去了。”
情路難,路難不過三山轉,情路遙,路遙三山入黃泉,幽冥鬼火點睛光,入道彼岸終不還。
深邃黑暗中,不見世俗雜息,唯聽驺山棋一為躺在石床上為胸口留有最後一絲生息的槐破夢,輕輕梳理發絲,獨詠挽發幽調。
“魂無依,長命寄青絲,發梳一程,幽冥從何去,”
“魂無歸,長命寄青絲,發梳二程,山水不相辭,”
“魂無返,長命寄青絲,發梳三程,尋路問天意”
“魂無定,長命寄青絲,發梳四程,嘔紅潑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