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疑惑之際,一道身影已經翩然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感受到,這是王樹的氣息。
長老們潸然淚下,對着雪梅墩跪下大呼,“王樹啊,竟然是王樹。”
雪梅墩沒有理會他們,隻對祭天雙姬道,“将他們押至牢中,整合人力,調查他們所犯之罪,昭告全島,擇日處斬。”
祭天雙姬面面相觑,一會看着玉辭心,一會看着雪梅墩,本質上她們應該是聽王的話,但不知為什麼一看到雪梅墩,身體就不自覺地遵守她的命令。
因此,祭天雙姬也無可奈何,雖然想反抗,但抵制不住身體的動作,嘴上隻能說,“抱歉,王。”
“王樹,救命,請救救我們。”
雪梅墩聽到他們聒噪的聲音,不耐道,“閉嘴。”
“還有,王樹殿見。”
随即,長老們都驚恐地看着彼此,随着雪梅墩話落,他們都發不出聲音來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祭天雙姬押走。
棘島玄覺深知她後面的那句,是對自己說,他也不留在這裡打擾她們一叙。
随着他們離開,祭天台現場就留下雪梅墩和玉辭心。
玉辭心驚覺發現,突兀出現的女子身上的氣息與自己的王氣同出一脈,俱是玉槐樹所出,但,除了自己就是小妹,并未有其他子嗣,難道是…
她心中翻湧着不同的情緒,其中最多就是憤怒與不解,“你,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出來,為什麼不早點出來?”
“為什麼?”
面對玉辭心的責問,雪梅墩沒什麼說,想來又是把我認錯成玉槐樹了,算了,玉槐樹已經不知道欠我多少了,也不缺這一次。
“孩子,你受苦了。”
于是,雪梅墩上前,代玉槐樹抱着滿身不知所措,彷徨得像個孩子的玉辭心,溫柔地說道,“如果想哭,就哭出來,現在可以不必堅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玉辭心的聲聲‘為什麼’帶着數不清的痛苦與磨難,劍之初的情誼、小妹的離世、大臣的背叛…過往痛苦的回憶漸漸回籠,讓她在雪梅墩懷裡失聲痛苦。
“哭吧,有什麼不開心地都哭出來吧,”雪梅墩安撫着她說道,然後,雪梅墩嘴裡清唱着,“搖啊搖,搖啊搖。”
“搖囡過大橋,搖囡成姑娘。”
“搖囡生生世世有人陪。”
“搖啊搖,搖啊搖。”
……
玉辭心在她的歌聲中睡着,雪梅墩看着眼前這個比以往憔悴許多的姑娘,無聲之歎,“小辭心,這是替你母親唱的,不要怨她,也不要恨她,她一直關注着你們。”
“隻是她無法現身與你們相遇。”
而,意識境的玉槐樹也是哭得不能自我,聲聲都是對玉辭心的抱歉之語。
雪梅墩抱着哭得睡去的玉辭心前往王殿去,将她安置在王座上,擔心與棘島玄覺的談話會吵醒她,便在玉辭心嘴裡塞入眠蠱。
而,一旁的棘島玄覺早已在王樹殿,等候她多時。
“在下的雙眼早已失明,為何會看見王樹的身影,”此時棘島玄覺提出自己的疑問。
“我并非王樹,而且,現在的我也非人,而是魂體。”雪梅墩的話給棘島玄覺一個驚雷,同時,她接下來的話,更讓棘島玄覺無措,“你想恢複光明嗎?”
雖然有幾分心動,但,棘島玄覺還是面目表情地問道,“哦,魂體,那姑娘是已經亡故了嗎?”
“不是,還有你不要想太多,”雪梅墩說道,“想還是不想,遵從本心。”
“想,”棘島玄覺遵從本心道,“但,姑娘你的目的為何?”
“我與玉槐樹有交易,我與她各取所需,”雪梅墩言明她為何而來,又道,“玉辭心的死劫會應驗在苦境。”
她的話,讓棘島玄覺的心一顫,死劫嗎?
“殺戮碎島的風要變了,攝政太宮你認為要如何變?”雪梅墩又問。
“您的話,我不是很明白?”棘島玄覺裝做不知地說道。
雪梅墩白了他一眼,“呵呵,如果我不出面,你認為殺戮碎島活下來的人是哪些人?”
“雖然我很厭惡殺戮碎島的風氣,但,萬事有因,從源頭消滅因,惡果才不會産生。”
“最後,告訴你一件事,此後再也不會有人從樹中誕生。”
棘島玄覺聽到這裡,眉頭緊皺,如果是這樣,殺戮碎島真的離滅亡不遠了,“為何?”
“王樹已經毀,萬樹同哀,追随他們的王而去。”
棘島玄覺聽到雪梅墩的話,雖然内心十分不想相信她的話,但是,他聽到的天音,也是這樣告訴他,她說的不假,所以他隻能緘默不語。
“攝政太宮,她不應該因仇恨而亂殺無辜,她要真正地成為統領殺戮碎島的王者,”雪梅墩道。
“姑娘,你想如何去做?”攝政太宮問道。
“讓她去苦境,”雪梅墩道。
“去苦境?為何是苦境,但,她的死劫不是在苦境嗎,”棘島玄覺大感疑惑地問道。
(苦境:我招誰惹誰了,哭~~)
“置之死地而後生,苦境豪強林立,定會教她如何做人,哦不,做王,”雪梅墩口誤道。
棘島玄覺聽到雪梅墩的話,感覺後背有些發涼,深感這位也不是好相與的,“那能讓王去苦境的理由?”
“無衣師尹。”
(無衣師尹:阿秋,誰在背後算計。)
“攝政太宮你的眼睛要盡快恢複,以防珥界主反撲。”雪梅墩道,“如何讓無衣師尹去苦境,請你多謀劃謀劃,我就不參與了。”
“還有我要盡快準備東西,讓你眼睛複明。”
“多謝。”棘島玄覺道。
“不用謝,謝就謝自己還有用,不然,我懶得費心思救人。”雪梅墩懶懶道,“還有,殺戮碎島的男性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不要留情。”
“要想小樹長成參天大樹,蛀蟲要除去,剩下的就靠她自己去成長了。”
棘島玄覺聞言,也不再反對,便與她告辭,回去思考如何讓無衣師尹去往苦境,而,雪梅墩也為其準備複明之物,兩個各自行動。
離開前,雪梅墩從玉辭心體内取出眠蠱,并在一旁點上安神香,送她一場好夢,願她夢中歡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