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Alex笑問。
“不認識。”黎念恍惚間想起江擴低頭系睡衣紐扣時修長的手指和溫暖平穩的呼吸。
“他是我最喜歡的詞人,他作詞的很多歌我都聽,”Alex說,“不過最近出的新歌很少是他作詞的...不,是一首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突然不寫了。”
“你覺得遺不遺憾?”Alex突然問。
“他在寫小說。”黎念想都沒想便說。
“你怎麼知道?”Alex聳了聳肩。
“直覺。”黎念回答。
“這杯酒就是以他的歌詞命名,浪漫中帶苦澀,甜蜜中帶酸楚的等待。”Alex感慨道。
黎念怔了怔。
“也是以你命名,”Alex說,“初次見你,我就被你身上自帶的特别氣質和迷離的眼神吸引了,我想你是個追求浪漫的人。”
“我眼神什麼時候迷離了?”黎念氣笑了。
“一直都是,”Alex帶着笑意跟黎念對視,“現在也是。”
這還拿捏不了他?
黎念對視跟調酒師對視不到五秒便成了敗兵,主動移開目光。
“好喝嗎?酒?”Alex又笑了。
“好喝。”酒勁上來了,黎念的頭有些暈乎乎。
江擴完成一章的寫作,拿起手機給黎念發了道消息。
——今天寫好了,要不要去接你?
——在哪裡散步?
——?
屏幕上的文字帶着熟悉的溫度,黎念卻鬼使神差地将手機倒扣在吧台上。
“飲,”Alex把血紅色還插着芹菜的雞尾酒放到黎念面前,“你最喜歡的血腥瑪麗。”
“我什麼時候說喜歡血腥瑪麗?”黎念反駁。
“那你來我這點的第一杯就是血腥瑪麗?”Alex哼了一聲,“第一杯點的,肯定就是最愛的,就像人一生中最愛的就是初戀一樣。”
“我隻是圖新鮮。”黎念不耐煩地道。
“OK。”Alex邪魅一笑。
黎念跟往常一樣,端起酒杯把血腥瑪麗一飲而盡。
“啊...”黎念辣出眼淚,嘴裡小聲哀嚎。
良久,黎念擡起頭,表情略帶痛苦,睫毛上沾着淚露。
Alex喉結滾動一下,連吞咽都帶着燒灼感。目光像是被磁石吸附在黎念泛着紅暈的臉上,一動不動。
極品,基中極品!
“缺男朋友嗎?”Alex問。
“我不知道,”黎念思緒亂成漿糊,小聲嘟囔,“好像缺,好像不缺。”
“其實我失憶過,”黎念一股腦把自己的事抖了出來,“我忘記我的男朋友是誰了,現在有一個對我很好的自稱是我男朋友的人,但是我記不起他,好像也不喜歡...”
“那不如換一個?”Alex說,“換個天天給你調不同風格雞尾酒喝的?例如我?”
“不行。”黎念說罷一頭紮到吧台上趴着,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
剛剛的酒酸酸甜甜,還有棉花糖可以吃,沒想到酒精含量這麼高。
Alex凝視醉倒的黎念半刻,轉身緩慢擦拭銀色的調酒器。
身旁的手機振動無數遍,黎念已經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了過去。
十二點已過,江擴電話轟炸無果,憂心忡忡跂着一雙拖鞋便邋裡邋遢下了樓。
銅鑼灣周圍滿是橫七豎八的街,江擴站在街頭苦思到底怎麼走。
這些天也沒怎麼管這個傻瓜。最好是真去散步,最壞也肯定是去gay吧鬼混。
淩晨兩點,叮叮車早就停止運行。江擴隻能攔住一輛行夜車的的士,在街上慢慢找。
酒吧的客人早已漸漸散去,空氣中彌漫着酒液與情欲交織的氣息。
黎念悠悠醒過來的時候,見Alex結束工作後不知杵在吧台前面看了自己多久。
“我回家了。”黎念苦撐吧台站了起來,又雙腿軟趴趴坐了回去。
“送你。”Alex小心翼翼扶起黎念。
“不用。”黎念口齒不清想推開,發現根本沒力氣。
“你說什麼?”Alex在黎念耳旁問。
黎念懶得回答。
垂頭的時候,Alex發現黎念衣領上有一攤酒漬,伸手揪過來。
“我給你擦擦。”Alex拿出濕巾。
黎念慌亂中還想掙脫,還是沒力。
“擦不掉啊。”Alex把皺了的濕巾扔到垃圾桶,轉頭發現和黎念臉跟臉對峙不到五厘米。
黎念也在看他,臉色依舊紅暈。
“冒昧問一下,我能親你嗎?”Alex朝黎念眨眨眼。
黎念醉成爛泥還被Alex氣笑,張口就想拒絕一下。
哪有人想親人還得問意見的?紳士嗎?
還沒拒絕成功,Alex溫熱的唇就貼了上去。交織,陶醉。
完了,感覺自己要瘋了。
黎念最後掙脫Alex沖出酒吧那會,江擴剛好下的士。
“這麼晚回家!”江擴狠狠扇了黎念額頭好幾巴掌,口中念念有詞罵道,“還有酒味!喝酒!gay吧!醉成這樣!不怕死嗎!”
每扇一下,黎念便哀嚎一聲,也沒反抗。
扇罷,江擴攬過黎念的頸部緊緊抱住的時候,黎念的眼淚剛好浸濕江擴的睡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