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撲街說到做到,隔天就從gay吧領了個男人進出租屋。
“我男朋友,Danny,”黎念把那個一臉不屑的男人帶到剛洗完澡出來的江擴面前,“這個是我新室友,名字好像叫江擴。”
“身材不錯啊。”那個男人打量一下江擴。
“關你咩事。”江擴闆着臉回了自己房間。
他真是越來越懷疑外面那個撲街真的隻是相貌和黎大福有幾分相似,或者是太想念人家看誰都像黎大福。
外面電視的足球賽還在放,這時兩人正依偎在一起看電視。
江擴最近剛好接到跟一個名氣不小的歌手合作的歌詞。在窗前抽了根煙後,才撿起口琴照旋律填詞。
深夜,外面兩個冚家鏟依舊在吵鬧,絲毫不理睬房間裡那個人的死活。
“中!中!中!”其中一個冚家鏟吼道。
“冚家鏟!”另一個冚家鏟罵了一聲。
“歐耶!”又是其中一個歡呼,從可樂箱裡摸出一瓶全新的可樂,“呲”一聲打開。
“再吵把你們都扔出去!”江擴終于忍不住砸了一下房間的門。
外面的瘋狂隻是暫停了短短幾秒,又開始放聲喧鬧。
“屌!”江擴罵罵咧咧回到床上。
半夜一點多,出邊的電視聲音終于停止,估計那兩個冚家鏟是關電視準備睡覺了。
江擴松了口氣,躺回到床上閉眼。
十分鐘後,隔壁房間傳來奇怪的聲音。
像是兩個人的低喘,聽得江擴起了渾身雞皮疙瘩。
隻要想象到那個男人跟黎念在隔壁做那種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江擴心裡就一陣惡心和酸楚。他甚至已經産生了把那個陌生男人趕跑的沖動。
但他找不到理由把别人的男朋友趕走。
隔天清晨,江擴半死不活從床上爬起來,推開門出了客廳。一下又跟沙發上對着筆記本電腦瘋狂碼字的黎念對視上。
“哇,國寶大熊貓啊。”黎念嬉皮笑臉用港式白話嘲諷道。
“下次做|愛,唔該請你同你男朋友小聲點。”江擴不耐煩歎息一聲,進了廁所。
黎念碼字的手戛然停止,對着江擴的背影臉色一點一點陰沉。
又在江擴突然回頭看他的時候恢複正常。
“我要退租了。”江擴說。
“哦?為什麼啊?”黎念故作鎮靜問道。
“去美國,找人。”江擴說罷,偷偷觀察一下黎念的表現。
“找誰?”黎念心裡有點小雀躍。
“關你咩事?”江擴沒好氣地道。
“OK。”黎念聳了一下肩,繼續沉浸在碼字中。
下午在G大上音樂理論,江擴全程嚴重走神。拿起手機看消息。
whatsapp有個新的好友申請,頭像是張國榮的藝術相片,名字是“憂郁奔向冷的天”。
江擴一下就猜出是黎念,從鼻裡噴出一聲不耐煩的歎息。最後還是通過了好友申請。
晚上江擴回了公寓,在門口恰好聽見屋裡的吵架聲。
江擴歎了口氣,倚在門邊等裡面兩人結束争吵。
十五分鐘過去,裡面兩個人的罵聲成了一個人。黎念沒再說話,直接無視男朋友的各種辱罵,拿起電腦認真碼字。
江擴等的不耐煩了,拿起手機點開黎念的聊天框。
——江擴:怎麼回事?
——憂郁奔向冷的天:你系門口?
江擴正要回複,旁邊的門打開了,氣勢洶洶出來一個人。是黎念的男朋友。
“冚家鏟,怕痛當什麼零呢。”那男人回頭瞪了客廳的黎念一眼,罵罵咧咧離開了。
江擴進客廳的時候,黎念正好靠在舊沙發靠背上,膝蓋放着一台筆記本,雙手在鍵盤上飛速碼字。
“你在幹什麼?”江擴有點難以置信,一個剛跟男朋友吵完架的人還有心思工作。
“寫小說。”黎念頭也不擡。
“分手了?”江擴問。
“分了。”黎念面不改色。
“你很擅長把男朋友氣走嗎?”江擴揶揄道。
“彼此。”黎念悠悠道。
江擴短時間搞不懂黎念說的彼此是什麼意思,黎念又開口了。
“拍拖(談戀愛)不就是這樣嗎?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滾蛋。”黎念沖江擴笑了一下。
江擴凝視黎念的笑臉,思緒回到十年前。
那時的黎大福也是對自己這樣笑。穿着邋邋遢遢的衣服,頭發亂成雞窩,笑容可愛又無辜。
如果現在面前這個人真是黎大福,那江擴幾乎能懷疑黎大福跟仙俠小說裡的人一樣被奪舍了。
“你從哪裡來?”江擴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