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傘的自我認知中,他與“自卑”沒有一點關系。
當然,ateez所有成員的耳朵都被許鳴鶴“在粉絲眼裡,不自信是男人最好的醫美”的車轱辘話來回碾過,崔傘在鏡頭前不會表現得很傲慢,偶爾還會拿自己的長相開涮。但在他的眼裡,自己長得在idol中不算好看是客觀事實,自己做得在idol中不算差,也是客觀事實。idol是一個需要個人奮鬥、公司包裝和運氣共同作用的職業,在外面自然要對那些高人氣的同行表示尊敬,甚至展現一些喜愛以迎合粉絲的口味,但在心裡,崔傘并不認為那些人中的絕大部分其能力和人品配得上他們所處的位置,他相信這麼想的人絕不隻他一個。
人設歸人設,走idol這條路的人,不管自己有幾斤幾兩,自信是比常人要多的。
崔傘不認為自己這樣想是狂妄的表現。
因為他也堅信着“許鳴鶴沒有得到與他相稱的人氣”這件事。
被許鳴鶴吸引就像人要喝水一樣,是自然而然的。崔傘還記得他進入KQ做練習生時,發現聲樂老師竟長着一張年輕俊美的面孔時的錯愕。
“今天有第一次見到我的人嗎,看到我有沒有驚訝?”崔傘不知道許鳴鶴有沒有察覺到,在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許鳴鶴的目光沒有落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請專業的老師的費用不是每個公司都出得起,了解的比較多的話,一個組合裡專門學過的成員教沒學過的也是有的,我屬于學得還不錯的制作團隊成員來兼職,不要太奇怪。”
金弘中:“哥每次都要解釋嗎?”
“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就不必讓人帶着懷疑慢慢琢磨了吧,”許鳴鶴溫和地笑着,“你要是嫌我啰嗦,下次這段話你來說?”
降低了預期之後開始聲樂教學,新人們又被許鳴鶴的專業水平震驚了一遍,到後來許鳴鶴與他們一起練習的時候,大家竟然有種詭異的“理當如此”的感覺。
中學時期參加過舞蹈社團的許鳴鶴為了更好的聲樂教學以及保證運動量與練習生們一起跳舞,舞蹈居然也能看,所以說舞蹈這個東西從可以看到很好看很難,從不能看到可以看卻不是什麼天塹,為了在無數idol中脫穎而出他們要更努力……除了以上的壓力和激勵,練習生們的另一大共識是:許鳴鶴要不要出道?
最後許鳴鶴真的出道了。
成為隊友之後了解加深,又好看又有才能的兼職老師形象更加立體,心中的好感也與日俱增。
是的,好感。
ateez的99line曾經私下聊過許鳴鶴。那時崔傘剛和鄭友榮結束第不知道多少次鬥嘴,鄭友榮說:“我們換個人營業吧,呂尚,有沒有興趣?”
丁潤浩:“你想找鳴鶴哥?”
“喜歡鳴鶴哥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鄭友榮很坦然地回答。
對同性生出戀慕的情感是奇怪的,對優秀的同性産生稍有些特别的好感,放在普通人中都不算奇怪。許鳴鶴能力、性情、人品都是拔尖的,把他和那些除了年紀哪點都不比自己更強的年長者放在一起對待才是不應該。
就連鏡頭前束手束腳,在營業的時候一直是許鳴鶴怎麼說就怎麼做的姜呂尚,在私下談起的時候也是與鄭友榮一樣的态度:“是的,所以我不會讓出哥的。”
丁潤浩:“你在鏡頭前怎麼不說這樣的話。”
鄭友榮:“呂尚在鏡頭前說話就不錯了。”
“鳴鶴哥對營業有他的想法,我擔心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有問題,不為這個事浪費他時間了,”姜呂尚解釋道,“有時間我更想花在改善我的live上。”如何讓一個激烈運動後live就不穩定的重低音在ateez的舞台上表現出優秀的唱跳效果,這個問題已經困擾許鳴鶴很久了。
崔傘旁觀他們插科打诨,冷不丁開口:“我們把很多事情都交給了鳴鶴哥。”
“因為他那裡有最好的辦法,”鄭友榮說,“幸虧鳴鶴哥和我們一起出道了……”他的思緒飄到一個地方,忽然笑了出來,“鳴鶴哥在别的公司出道,也會被喜歡的。”
丁潤浩:“鳴鶴哥會被喜歡沒什麼疑問,就是如果那個公司是為了表情管理可以不開麥,又不讓人自己創作,鳴鶴哥可能會有點煩。”
姜呂尚:“那樣他一開始就不會去。”
……
對于朝夕相處的隊友們來說,喜歡許鳴鶴是一件正常到可以随口說出來的事。縱使性别相同,他們也沒有理由不喜歡許鳴鶴分析問題時銳利清明的眼睛,傾聽弟弟們的苦惱時微微顫動的睫毛,遇到困難和不适時糾結的眉尖,與開口時依然溫和平穩的語氣,沒有理由不喜歡許鳴鶴灌注了精妙的技巧、表現出來卻全是感情的歌聲,練習室的鏡子裡一點點地被調整、變得靈動、變得令人印象深刻的鏡頭表情,可以寫下風格各異的旋律,可以演奏多樣的樂器,也可以用力地按壓酸痛的肌肉,或輕點不聽話的喉嚨,為人解決身體上的痛苦或者練習中的困境的手指,和在他們不好的表現與許鳴鶴冷靜又有道理的分析之間,困在他喉中的歎息。
所以,在許鳴鶴喜歡上帶香味的物品後,也跟着喜歡上許鳴鶴身上宜人的味道,在意許鳴鶴對自己的看法時,沒有想到許鳴鶴大哥的身份和權力,而是下意識地想象他疏遠客套的樣子并感到緊張,對許鳴鶴産生與日俱增的好奇,不滿足于從他身上獲得好處,也不滿足于隻給予膚淺的關心與稱贊、換來泛泛的隊友關系,而想要一種比隊友更特别的聯結……也應該是不奇怪的?
崔傘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