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了什麼？”許鳴鶴久違地擺出刻薄的前輩樣子，覺得勢頭不太妙的金韓彬站起來，讓自己顯得恭順些。

“手機解鎖了給我。”許鳴鶴說。

金韓彬沒有動。

“你直接點開和韓瑞熙的聊天記錄，給我看。”

“前輩知道了。”金韓彬用陳述的語氣說。

“知道一部分，”許鳴鶴說，“你買到了沒有？”

“還沒有，”金韓彬想用玩笑的語氣說出下面玩笑一樣的話，但最後隻能做出怪異的表情，“有點貴。”

許鳴鶴冷哼了一聲：“趴下。”

前輩懲罰後輩的那些暴力手段，許鳴鶴見過，也承受過，但換他做前輩的時候，一般不會用這些來為難後輩。許鳴鶴并不認為這是因為自己人品高尚，獨一無二的外挂讓他享受了那麼多便利，對自己的補償心理沒那麼重是很正常的，他也認為自己應該有比普通人好一些的操守。

但是有時候，他也想試試對别人施加暴力的感覺。

“如果為了發脾氣這麼做，我過後可能會瞧不起自己，你給了我一個好理由啊。”許鳴鶴說着，又一次将他白天社會生活當陪聊時用的高爾夫球杆抽在了金韓彬的腿上。

體驗了一回暴力以後，許鳴鶴把球杆支在工作室的地毯上：“告訴韓瑞熙，交易取消，就說我知道了以後打了你，再加上我勸不了崔勝賢，把氣出在你身上。”

對許鳴鶴搞體罰很意外，但想到事情的性質又沒那麼意外的金韓彬：？？？

讓我往外透露你的黑料？至于嗎？

“你要隻說你反悔，也随你，我會找她的，還是那句話，我管不了崔勝賢，其餘制作人哥哥，也不要我管，你，我還是要對付一下的，”許鳴鶴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知道YG的藥很多都是她供貨，可她不是自己人，後面的人更不是自己人，我們公司後面有人的時候，聚在一起開party，最後查出來，被抓的隻有一個iron，可是選舉的結果不理想，或者要有什麼犧牲品的時候該怎麼辦呢，要賭這個可能性嗎？”

“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沒辦法想這些。”許鳴鶴繞到還以受罰姿勢趴在地上的金韓彬面前，蹲下來問。

“是。”

“那我就不說了，人在壓力大的時候，最先放下的确實是社會規則方面的道德，我們這行台前一套，幕後一套，還整天看把規則當廢紙照樣過得很好的……”許鳴鶴搖了搖頭。約束自己不直接傷害他人和約束自己遵守秩序不是一個難度，而娛樂圈特别是YG這個地方對後者的意識培養，不提也罷。

“起來吧，我知道問題是什麼，沒有歌就沒有回歸，YG創作型idol的宿命。來，聽一下這個。”許鳴鶴把自己的U盤插到了金韓彬的電腦裡。

“這是……”

“有沒有覺得有些熟悉？”許鳴鶴問。

金韓彬遲疑地搖了搖頭。

“一作是你，二作是我，交上去。别用這種眼神看我，本來就是和志龍哥還有你學着怎麼給組合創作的時候，參照你的風格寫出來的，寫曲子的時候一句歌詞都不寫，可不是我的習慣。後面還有幾首，但我覺得不如這首好，你看着辦。”

“如果沒有辦法隻做對的事情來克服目前的困難，為什麼不找一個絕對不會出賣你的‘共犯’呢？”許鳴鶴的作品變成了金韓彬的，說出去許鳴鶴的評價也不會有多正面。

“前輩。”金韓彬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在試圖通過禁藥獲得靈感的時候，有人說“不要那樣，我的歌可以寫你的名字”，讓人怎麼能不生出感激之情呢？

但他隻能用深呼吸壓住哽咽，無法找到合适的詞語承載自己的情感。

“如果你在心裡承認了我這件事做得不算壞，就不要讓我輸了，”“輸”具體意味着什麼，說話的人和聽到的人都明白，“其實你也清楚吧，不是沒有合适的歌就沒有辦法回歸，有了合适的歌，不是合适的時候，那合适的歌也變得‘不合适’了。”反正錯的不是楊賢石。一方面，楊賢石PUA技術高超，很容易讓人歸咎于自身，另一方面，承認公司有問題并不比承認自己做得不夠好受多少，後者的難受好歹可以通過工作減輕些，前者卻事關不可抗力。

“我沒有辦法這樣想。”金韓彬說。

在事關自己和組合的未來的壓力下，思考自身之外的因素不僅意味着自己的壓力會減輕，也有滑向名為“把問題都推給外界”的深淵的危險。

“是啊。”許鳴鶴狀似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給金韓彬放的第一首歌其實是後來金韓彬的作品，拿了年冠的《love senario》，因為不确認金韓彬此時是否已經寫出來以及寫了多少才說出那些話。對于金韓彬的感激，他稍微有點心虛，不過想想同時他還阻止了未來會曝光的毒品問題，嗯，雖然他剛剛揍了金韓彬一頓，還拿金韓彬的作品騙他的感激，又暴力又惡趣味，他的良心也依然在胸腔裡跳着呢。

這邊搞定了金韓彬，許鳴鶴轉頭找韓瑞熙“興師問罪”。

目前身份是YG練習生的韓瑞熙日後會成為一代關種代表，某種意義上的“風雲人物”，而将一切串聯起來，現在的她是YG禁藥服用者們的中介之一，而後來，她是一把被人保着的、用來在幕後的人覺得合适的時候把idol拉下馬的刀。

所以許鳴鶴還不能真的将韓瑞熙怎麼樣，如果他不想變身為BigBang第一個塌房成員的話。

“我警告你，不要和BI做交易，我能揍那小子，加上女人也不是不行。”考慮了一下後來的事情，許鳴鶴還是在他人在機場，有“不在場證明”的時候，給韓瑞熙發了消息。

韓瑞熙對此表示，這哪來的神經病，噢，是那個一直覺得我“帶壞”了他隊友看我不順眼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