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龍要去一下。”當然也可以由YG的人協商,但BigBang和李文世年代差得再遠,都是歌謠界前後輩,見面的場合總是會有的,改編這種事後輩連個臉都不漏,說出去總歸不好聽。
“我也去吧,”許鳴鶴說,“如果我能得到前輩的認可,今年年末,公司能幫忙協調一個合作舞台嗎?”
BigBang足夠火,YG不算大公司,但經營多年,規模和人脈也都有,約個合作舞台還是很容易的。而BigBang改編翻唱李文世的名曲,成員再和李文世搞合作舞台,整個事情就很圓滿了。
李文世那邊也很好說話:“我聽過你唱《活着》的那場,在年輕的孩子裡面,你是很會唱歌的——你想合作哪首?”
許鳴鶴:“《口哨》。”
李文世哈哈大笑:“我很期待。”
面對權志龍,他就更幽默了:“有後輩願意給我的歌曲染上新的色彩是好事情,隻是我有一點擔心,以後去唱《紅霞》的時候,觀衆的應援不會是rap吧?”
後來因為年輕觀衆們更熟悉BigBang版的《紅霞》,自己也順應觀衆期待地按新版唱的李文世:猜想成真,該開心還是不開心呢?
許鳴鶴:“要不我改個搖滾的版本?”
李文世:“什麼意思?”
“大家都改了等于沒改。”
李文世大笑:“别了,事情變成我還要學搖滾唱法就糟糕了,你按照自己的水平改,可能不太容易唱。”
當然是開玩笑的,許鳴鶴寫歌不會一味地沖高難度,李文世唱搖滾雖不如他,也不至于消化不了。李文世之所以如此說,主要是他們接下來的合作舞台裡,許鳴鶴用了搖滾的唱法,還唱得很好。
2008年,SBS歌謠大戰,李文世與許鳴鶴帶來特别合作舞台《口哨》。
兩隻立麥安放在台上,現場樂隊在遠處的陰影裡,許鳴鶴低着頭吹口琴前奏,散亂的頭發擋住了眼鏡。口哨聲落,續上電吉他的旋律,在前奏停下以後,許鳴鶴放下口琴,單手插兜,順手将口琴也放進了口袋裡,他穿着一件挂了不少金屬的皮衣,總的來說,十分叛逆。
而穿着款式古老的運動服,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慈眉善目的數學老師的李文世,用他醇厚的音色唱着,“你離開的此地,落下紅霞的山脊,依然有你的香氣,就這樣站立。”
許鳴鶴:“要離我遠去,要走到多遠,這麼想走,有想過要挽留我嗎?”
他用的是搖滾的唱腔,可是搖滾唱腔不等同于沒有情感,相反,灌注了足夠的情感以後,許鳴鶴的歌聲就兼具了一聽就是有性格的年輕人以及“這個年輕人心裡有在克制的留戀和痛苦”的特點,形成了完整的意象。
“你是我的孩子啊,你吹着口哨。就這樣遠走了嗎,你是我的玫瑰。”
副歌部分由李文世演唱,許鳴鶴伴唱尾音,比如隻唱“口哨”“遠走”,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氛圍。
到了這裡,老父親李文世,叛逆、有隔閡但又對老父親有深厚情感的孩子許鳴鶴,兩個人在歌曲裡的位置已經很明确了。
許鳴鶴終于擡頭,側身,望着李文世:
“我親愛的你,離開我身邊的時候,會不會很失落呢,望着我落下淚水。”
他的聲音裡情感滿溢,發音卻收緊,年輕人的别扭忐忑一覽無餘。
“讓你牽着雙手,點點頭。”許鳴鶴發揮舞台演技,身體少有前傾,李文世那邊直接往前賣了一步,接上:
“竟如此不情願,我也流下淚水。”李文世的發聲要通暢許多,共鳴範圍也更廣,音色暖而沉,帶着曆盡千帆的人生體悟,正符合溫柔厚重的情感。
“你是我的孩子啊,你吹着口哨。就這樣遠走了嗎,你是我的玫瑰。”
閱曆豐富,熱衷于和後輩合作,就連與尹道賢同台都能語重心長老父親感溢出屏幕的李文世,從長相姿态到聲音唱法都彰顯着”我是乘風破浪的年輕人“的許鳴鶴,合唱時音色與唱法不同,表達的情感也不同,但他們圍繞着同樣的内核,有着同樣強大的感染力,在名為對抗、實為交流的合唱中,完成了震撼人心的舞台效果。
在最後一遍唱“你是我的玫瑰”的時候,李文世與許鳴鶴更是在長達二十秒的尾音對飙裡,用各自的方式完成了“如何用尾音表達情感”的課題,在轉音與震顫裡道盡千言萬語。
觀衆:……………………這是我能看到的合作舞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