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已經做了自我介紹:“我叫崔景瀚,是與李善雄關系很好的弟弟,這兩天恰好來到首爾辦一些事情,擔心善雄哥的情況,就過來看一下。”李光富為什麼不認識崔景瀚也很好解釋,父母子女各有各的人際關系,互相不清楚才是多數。
但警察也有件好奇的事情:“你怎麼知道警号對應的是誰?”
“以前偶然見到過,對數字有印象,”崔景瀚說,“我不是很清楚警号編排的規則,會不會重号,但是他們給我的感覺已經很不對了,所以打電話問一下。”
“偶然見到”這個解釋不是說不過去,負責交通方面的警察接觸的人群很多,新聞也上得不少,問題是另一個:“你能記住号碼?”
“我對數字的記憶力比較強,一個沒什麼用的小特長,”崔景瀚笑着解釋道,“不信的話可以随便給一個數字開根号,讓我看一眼就行。”
現在誰的手機上都有計算器小程序,狐疑的警察按崔景瀚的話,随便按了一個數字,崔景瀚說要靠近一點看,警察就把手機擡高了些,崔景瀚隻掃了一眼,沒等警察把手機拿開,就自己轉過了頭。
“2.9154759474,是嗎?”他說。
警察自己看了眼手機上的計算器:“沒錯,會被圓周率嗎?”他想起了某個“天才兒童考核項目”。
“會,”崔景瀚顯得有點疲憊,好像有什麼心理陰影一樣,“小數點後五百位,要在這裡背嗎?”
“不用了。”聽說有的人會有一些奇怪又突出的才能,沒想到今天出警還遇到了一個,等等,這個人和Tablo很親……有人能對數字過目不忘,也有人能上斯坦福還提前畢業?
“走,去警署,”警察對冒名頂替的人不客氣,對崔景瀚卻客氣很多,“麻煩你跟我們去做個筆錄。”
“好的,”崔景瀚也彬彬有禮地說,又轉過身擋住了想出門的李光富,“叔叔,我稍後再來拜訪,我還要和這幾位讨論一下賠償。“
“你的眼鏡多少錢?”警察想起了以崔景瀚的形象用的東西很可能不是便宜貨這個問題。
“一千萬,”崔景瀚說,“我會提供購買證明,也可以聯系品牌專櫃,歡迎繼續讨論‘造假’問題。”
這件事Tablo不打算在《超人回來了》裡面詳細地描述,人心有時候很奇怪,盼望着将意氣風發的無辜者拽落雲端,自作自受的人若是凄慘到了一定程度又會得到恻隐之心。在鏡頭前,這個故事被簡化成“混在anticlub裡的崔景瀚看到有人要上門找Tablo父母的麻煩,于是前往阻止”,Tablo甚至還說“景瀚的事讓我好受了點,論壇的二十萬會員裡,我不期待有很多景瀚那樣的人,但是看熱鬧的人至少有一些吧。”
起訴了上蹿下跳最厲害的二十個人,法院判了兩個有期徒刑兩個緩刑,在這之後,Tablo也沒辦法做到更多了。嘴上diss那二十萬會員不能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平白多了許多死敵,就算是Tablo也隻能現實一點,給一部分人留個台階。
就像崔景瀚一樣。
他沒有說的是,崔景瀚的舉動正義歸正義,卻不是完全的“光明正大”。那時的Tablo遠在美國,MBC為了學曆事件專門做了一集叫《Tablo goes to Stanford》的節目,心力憔悴的Tablo強撐着回到母校以自證清白,沒能第一時間知道韓國發生的事情,而他的父親李光富在家裡坐立不安了幾個小時後,就等到了離開警署的崔景瀚的解釋。
“筆錄做完了,我沒有事,賠償的要求也獲得了支持,”崔景瀚首先介紹了一下情況,“我叫崔景瀚,和Tablo哥是鄰居。”
鄰居?
“您看出來了,我和他不是時間很久的朋友,但如果他們把我理解成學校後輩對情況有利一點,我就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一個修養好智商高的中小企業主和Tablo是從學校起就認識的熟人,旁觀者更容易相信Tablo學生時代是個好學生,也更容易有“Tablo是冤枉的,崔景瀚是仗義的”這種想法,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得到普遍認同的觀點。
接着崔景瀚又解釋了他混在Tablo的anticlub裡看到情況不妙就趕過來的事,李光富自然沒有介意這個的道理,還有幫Tablo說話的人在“TaJinYo”裡孜孜不倦地發澄清帖呢,但他好奇一件事:“如果證件上的警号你沒見過呢?”
崔景瀚露出一個微笑:“我知道警号編排的規則,也知道警官證應該是什麼樣。”
李光富愕然。
“想得比較多的生意人會了解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知識,”崔景瀚無奈地解釋道,“也會在不迷戀名品的情況下,随身帶一些比較昂貴的東西,用來裝模作樣,或者對抗一些輕微的□□傷害。”有的人甯可損失上千萬也不願被打得鼻青臉腫,有的人甯可失去幾天自由也不願在金錢上大出血,崔景瀚不在意錢财,選擇用貴重物品裝模作樣,或者碰瓷。
“我隻有一點點近視,不到一百度。”他說。
李光富想到崔景瀚眼鏡壞了之後非常不便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