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
有人在喊他,好像是主人的聲音?還有大家……
不動行光掙紮着睜開眼睛,額頭上的血流進他的眼睛裡,給視野染上怪異的紅色。
是主人的箭。他看見一道金色的流光向他飛來,準确無誤地紮進捆着他的骨刺裡。
他掉下來了,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不動……”
他能感受到主人握着他的手,正在給他傳送靈力。手套是冷的,但手是暖的,靈力也是暖的。“沒事了,沒事了……”她的手輕輕拂過他可怖的傷口,就像本丸裡的風,總是輕輕拂過池塘的水面,然後水波會消失,傷口會愈合。
他恢複如初的刀被她放回自己手中,又聽見鸢尾輕柔地說,“辛苦你了。不動做得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他突然有一種很想落淚的感覺。
他想告訴她,不是的,他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他做得一點也不好……可是在眼神觸碰到她的蜜色眼睛的那一秒,他的視線就模糊了。
鸢尾捋了捋他的頭發,在他身上布下防禦結界。囑咐狐之助看好他,鸢尾拿起自己的弓,轉身踏入戰場。
其餘的刀劍付喪神們正在和那個異化的時間溯行軍纏鬥。“寄生”在人的身上後,時間溯行軍的形态發生了改變,長出多條滿是骨刺的尾巴,身上覆蓋着比原來更為堅硬的骨甲,攻擊性也比以前更強了。但是,他的外表還是森蘭丸的樣子,這也意味着,傷害到骨刺之外的部分,也會傷害到森蘭丸本身。
而且——是錯覺嗎?鸢尾感受着手心中聚起來的靈力,她總覺得自從靠近這個奇怪的時間溯行軍,可供使用的外界靈力就變少了。她瞄準打鬥中的時間溯行軍,射出一箭,但靈箭在中途就被他的骨尾打落。
“吼——”接連被刀劍付喪神砍傷,“森蘭丸”發出怒吼。在那一聲過後,周圍又出現了幾條時空裂縫,源源不斷的時間溯行軍接連從裡面踏出。
還好主人提前布下結界,織田信長暫時聽不到外面的聲音。這是大家的第一個反應。
不過……這也太多了吧?!看着烏泱泱擠了一片的時間溯行軍,大家默契地露出一臉黑線,蹦出了第二個念頭。
“這種程度……就算是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大驚吓啊。就像下餃子一樣,連庭院都快裝不下了吧?”鶴丸國永解決掉一個敵人,和燭台切光忠背靠在一起,一邊說着玩笑,璀璨的眼睛卻死死地盯着不斷冒出來的時間溯行軍。
“鶴先生,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吧。”燭台切光忠平複着自己的呼吸。
時間溯行軍層層疊疊地将他們包圍,幾乎都要看不見同伴的身影。壓切長谷部将刀從敵太刀的體内拔出,遇到同樣殺開一條路的宗三左文字。“宗三,你知道主人在哪個方向嗎?”
宗三左文字身上的念珠已經沾滿了潮濕黏膩的鮮紅液體,随着他的動作發出沉悶的聲音。“我也沒看見。”雖然音色還帶着他一貫的幽怨,但語氣裡也透露着他的着急與不安。
“該死的……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啊!”壓切長谷部怒喝一聲,鋒利的刀芒劃過,連斬三敵。剛被鸢尾手入療愈的不動行光也從地上爬起來,和藥研藤四郎并肩投入戰場。
而幾米之外的鸢尾此時也被層層包裹住。她單手撐起結界,另一隻手引咒捏訣,靈力化作飛針,刺入周圍的時間溯行軍體内,與他們一同湮滅。
但這樣也無濟于事。她能感受到自己供給刀劍付喪神們的靈力正在被迅速抽取,可時間溯行軍卻不見明顯減少,而在一片嘈雜中,她注意到有炮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