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在即,可别因為這種事,市丸銀和白哉都受了傷。
演武場被圍得水洩不通,聚集了一衆看熱鬧的死神,大家不敢靠得太近,隻看擁在演武場外。
看不見演武場内的情況,但森奈能清晰地感知到白哉和市丸銀的異常靈壓,這靈壓,明顯是解放了斬魄刀。
“喲,森奈啊,快來我這邊看!”平子瞧見她,立即沖她揮了揮手。
森奈瞬步躍上屋頂,平子立即塞來一把瓜子,而後蹲在柳生旁邊,歡樂地嗑起了瓜子,邊看邊‘啧啧啧’感歎。
“白哉,下手可真狠,不過也難怪,市丸銀那臭小子,摘走了朽木府的掌上明珠,白哉那個臭屁性格,忍到現在才揍他也是個奇迹。”
柳生嗑着瓜子附和,“就是就是,再打狠一點,我早就看那副笑臉不爽了。”
演武場内,四散飛舞的花瓣在市丸銀周圍形成一道攻擊圈。
市丸銀的衣服被剮得稀爛,臉上也跟着挂了彩,但嘴角依舊勾着笑,見招拆招,倒也不主動進攻。
但是在旁人看來,就是被卍解的千本櫻碾着四處竄逃。
森奈隻覺得眼前發黑,正想瞬步上千阻止,被柳生一把抓住後背的衣服,硬生生拽了回來。
“别去啊,我還沒看夠。”
正巧,露琪亞拽着戀次瞬步跟來,将将落地,露琪亞就踮起腳揪住戀次的耳朵。
“快說,大哥和姐夫怎麼打起來了?!”
戀次揉了揉發紅的耳朵,委屈道,“原本是隊長找市丸切磋劍術,打着打着隊長就上頭了。”
“唉,想娶隊長的妹妹,就一定要挨隊長一頓揍?”六番隊副隊長眨巴着眼,盯着演武場内四處躲閃,隻敢防禦,不敢還手的市丸銀。
“那是肯定的,”平子吐掉口中的瓜子殼,笑得幸災樂禍,臉上的神情要多欠揍就又多欠揍,“阿散井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戀次:“……”
柳生一對貓眼差點笑成了狐狸眼,跟着調侃道,“朽木隊長的妹妹可不止一位。”
***
市丸銀受了些皮外傷,森奈瞧着心疼不已,親手拿着消過毒的紗布,替市丸銀清理傷口。
看得白哉氣不打一處。
“你怎麼跑來六番隊了,我說過婚禮前你們不能見面。”
“我不來都不知道大哥這樣欺負阿銀,”森奈氣鼓鼓瞪了一眼白哉。
“我欺負他?!”
眼見白哉眉毛一挑,眼中肉眼可見蹿出了火氣,市丸銀立即拉住森奈的手。
“森奈不要擔心,兄長大人沒有欺負我,”面具式笑容後的小心思已經藏都藏不住,“兄長大人隻是想和我切磋劍術而已,這些小傷是我技不如人。”
一聽‘技不如人’四個字,白哉面色緩和了下來,吩咐隊士拿來朽木府最好的治療外傷的藥,“塗這個,三天就看不見疤了,可别帶着這些傷參加婚禮,給朽木家丢臉。”
說着又看向森奈,“時候不早了,跟我回家吧,晚飯後有些婚禮細節需要同你說。”
森奈撇了撇嘴,本想同白哉撒嬌,好留下來多陪陪市丸銀,可一聽婚禮,隻得乖乖跟着白哉回家。
森奈和白哉将将離開。
在旁看熱鬧的柳生和平子就發出一陣賤兮兮的笑。
“哈哈哈,銀,你可真行,把白哉都哄得一愣一愣,”平子笑得直不起腰。
“那可不,未婚妻的哥哥,自然是要好好哄着,不然婚禮那天不讓他接走新娘可怎麼辦。”柳生跟着附和道。
“技不如人,啧啧啧,能一刀把藍染紮了個透心涼,還技不如人……”
……
半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森奈坐在回廊下,擡頭仰望天空的點點繁星,朽木府擺滿了牡丹,她所居住的院落也擺上了不少牡丹花。
牡丹和玫瑰在星光下交相輝映,成了一道别緻的風景。
森奈捏起果盤中一顆葡萄,一下沒拿穩,青色的葡萄落回了果盤。
“露露,我有點緊張,你說,萬一阿銀覺得我的新娘妝不好看怎麼辦。”
露琪亞乖巧地坐在一旁。
“姐姐怎麼會不好看,姐姐是最好看的,姐夫看了一定會喜歡。”
森奈略略羞澀低下頭。
明日便是她同市丸銀的婚禮,這會兒竟然緊張到難以入睡,索性拉着露琪亞到庭院中看星星。
“姐姐,你和姐夫是怎麼在流魂街認識的?”露琪亞突然來了好奇,眨了眨眼湊到森奈身旁。
晚風送來院中的花香。
森奈仰面躺下,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有一年七夕,我和哥哥去潤林安,遇到了一隻瓦史托德……”
從遭遇克拉斯,流落六十九區遇到市丸銀,到真央櫻花園重逢……最樸素的相遇,将她和市丸銀的未來緊緊綁在一起。
***
同無形帝國的戰争結束後,瀞靈廷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在一種悲傷的情緒中,已經許久未曾有過喜事,如今正巧遇上了朽木家宗家公主的婚禮,幾乎所有的死神都在關注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喜慶之事。
多金的前三番隊隊長,虛夜宮前總括官,将婚禮辦的極盡奢華,絲毫不亞于當初白哉迎娶绯真的排場。
森奈早早醒來,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侍從們替她化新娘妝。
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又經侍從的一番精心打扮,更有傾國傾城之姿,就連盛開的牡丹都遜色了幾分。
森奈瞧着鏡子中的自己,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鏡子裡的是我麼……”
長睫扇動,似有些擔憂。
“我……好看麼?阿銀會不會覺得我不好看?”
侍從們紛紛掩嘴偷笑,她們的這位公主殿下,真的是對自己的容貌沒有概念,若是公主殿下這般都算不得好看,那她們真的不知怎樣的美貌才稱得上‘美人’二字。
“市丸大人一定會不舍得挪開眼,”一位侍從笑着安慰道。
“是麼……”森奈有些羞澀地别開眼。
***
換上禮服,戴上發冠,森奈就在衆人簇擁下,準備前往神社祭拜。
市丸銀早已在大廳等候多時,見到她,第一時間朝她伸出了手。
森奈微微垂下眼,眼底閃過少女的羞澀。
市丸銀娴熟地牽過她的手,稍稍用力捏了捏,想要緩解她的緊張。
“森奈穿上新娘禮服的樣子,果然是最好看的。”
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誇贊,便讓森奈雪腮染上了绯色。
恍惚間,她記起許多年前,也是眼前這個男人,附在她耳邊悄悄問她,森奈穿上新娘禮服是什麼樣子呢?
“我終于見到森奈為我穿上新娘禮服的樣子了。”
耳畔傳來市丸銀的聲音,沒有了往日上揚的尾音,隻有滿滿的欣喜。
森奈仰起臉,對上那雙微微睜開的雙眼,冰藍色的眼底閃爍着細碎的光,藏不住歡喜的眸光無聲而動人。
這個男人已撤去了所有的面具,隻剩下真真切切的喜悅。
婚禮的見證人是京樂總隊長,主持婚禮相關流程。
進行到向主位長輩敬茶這一環節,森奈由市丸銀牽着緩緩走向白哉。
婚禮的主位是白哉。
作為朽木家族的家主,又是森奈唯一的兄長,白哉對森奈和市丸銀兩人而言,是如同長輩一般的存在。
當市丸銀乖乖給白哉遞上茶,又恭恭敬敬尊稱了一聲兄長大人後,白哉的嘴角翹起了若有若無的弧度。
“你若是敢欺負我妹妹,就讓你嘗嘗白帝劍的滋味。”
白哉抿了一口茶後小聲警告市丸銀。
“兄長大人請放心。”
市丸銀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平子坐在隊長專屬賓客席,可以清楚地看到森奈和市丸銀的神情,瞧見市丸銀那恭順的樣子,差一點沒忍住笑出聲。
“你看市丸銀那個家夥,也有認慫的時候。”
柳生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啧,白毛那家夥可算心想事成了。”
死神的婚禮有一項特殊的婚契簽訂儀式。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縛道,由新郎新娘共同施咒,以雙方斬魄刀為媒介,在兩人的靈魂深處刻下印記。
森奈伸出手,同市丸銀十指相扣,淡藍色的靈壓在兩人指尖纏繞。
随着縛道的光芒亮起,市丸銀鄭重念起了婚書上的誓詞。
傳說,一旦用此縛道結下婚契,屬于彼此的烙印會刻入每一粒靈子,從此生生世世綁在了一起,在結契過程中許下的誓言,也将生生世世跟随着市丸銀,若有違背,定當萬劫不複。
淡藍色的光芒變成了淺金色,意味着婚契成功締結。
“那麼,恭喜二位,”京樂一改往常的懶散,鄭重将婚書交還到森奈和市丸銀手上,“締結永恒。”
森奈擡眸細細觀摩起市丸銀的眉眼。
柔軟的銀色發絲散在前額,一對細眼彎出了極好看的弧度,唇瓣的笑意更是在同她訴說他此刻的心情。
市丸銀稍稍松開手,下一瞬,森奈感覺到左手的無名指,被戴上了一枚鑽戒,而後,一個吻落在了無名指上。
“真好,終于在婚禮上親手為森奈戴上了這枚戒指。”
森奈的眼眶霎時有些酸澀。
這些年,他們經曆太多,從流魂街初次相遇,到市丸銀追着她的腳步來到瀞靈廷,再到後來她抛下一切也要去虛圈尋找市丸銀。
就連死亡都不能阻止他們奔向對方。
恍惚間,她透過眼前人的模樣,看見了許多年前的那名銀發少年。
少年站在桂花樹下,将一支兔子銀簪插入她發間,又牽起她的手說,森奈,等我們長大就成婚,森奈答應過要嫁給我,不許反悔哦。
而此刻這名銀發少年已變成了最美好的樣子,正拉着她的手,對她輕聲低語。
“森奈,我們終于成婚了,我很開心。”
“阿銀,”森奈回握住市丸銀的指尖,“我也開心極了。”
時光不會真正停留,但是她和市丸銀之間的點點滴滴,卻在缱绻歲月中,葳蕤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