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reborn,要死了!”預想之中的右臉并沒有接觸到高級質感的西裝面料,而是粗糙堅硬的冰冷地闆。
但他絲毫沒有感到挫敗,或者說,沒有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
來自頭頂正上方的壓迫愈發強烈,胸口處仿佛有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着他的心髒,窒息所帶來的眩暈令他眼前浮現出片片黑影。
恍惚中,一抹櫻色自眼前閃過,緊接着耳邊傳來的便是聲嘶力竭的吼叫,一番掙紮過後,一切都又歸于平靜。
一切都仿佛是他的錯覺,二人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态面對面僵持着,天花闆上也沒有兩顆澄黃的大眼珠子。
隻有他像是做了場噩夢般,睜着眼死揪着胸口喘着粗氣,背後的冷汗一遍又一遍地将内襯打濕,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太……太tm吓人了……
說實話,這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reborn之前并不是沒有遇到過,但像這次身體大腦共同反饋着‘逃’這一訊息的,還是頭一遭。
有什麼不妙的存在——
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她動了。
不知是為了躲避身後朝她直直撞來的人形包袱,還是真的看到了什麼。
绯紅的瞳孔微微上移,眼神中帶着十足的鄙夷,定定地聚焦在了半空。
一如雷霆之勢,刀尖直指虛空之上,看似不過是輕輕一揮,卻帶着猛烈的罡風,徑直将牆壁連帶着走廊捅個對穿,甚至連所處的空間都帶着漩渦似的扭曲。
斬擊過後,半空中的怪物就此頓住,鋒利的爪尖不依不撓地刺向她,而背對着的齋藤‘空’頭也不轉。
隻是相當嫌棄的看了眼被污染的太刀,左手逆時針微微一轉,輕甩刀身,深藍色的液體随之滴落在地,不消片刻,便化為無形的煙霧湮沒于空中。
額間眉心皺起,嘴角慢慢下移,隐隐露出煩躁之色,齋藤‘空’不爽地眯起雙眼,“果然,妨礙的家夥還是索性一起滅掉比較好!”
轉頭間,沒有任何預兆,将整把太刀脫手擲出,銳利的刀尖在墨色瞳孔中逐漸放大,reborn稍一側首,刀身在他耳邊一厘米的地方擦過。
這時,他才注意到這把刀的奇怪之處,隐約間墨黑的裂紋自刀把開始向下流動蔓延,再仔細一看,刀身周圍萦繞着淡淡的黑氣。
須臾間,齋藤‘空’早已出現在他面前,左手截住黑色刀把,橫向施力,再次将刀架與他的喉間。
而reborn的槍口也再次對準了她,眼神裡仿佛笃定她不敢輕舉妄動。
空氣中暗流湧動,二人心思各異,似乎都在等着對方誰先出手,此時的沉默似乎變為一種另類的交流方式。
窸窸窣窣…窸窣……
沉重的呼吸直接打破了現下的局面,男人并沒有放輕動作,直接一骨碌地忙從地上爬起,就連臉上的泥印都來不及擦拭。
翠綠的瞳孔中帶着十足的驚恐,直到看清二人一如方才的畫面,這才将嘴裡的那聲驚呼給咽了回去。
原,原來是一場噩夢!
男人自顧自地安慰着,蒼白的臉色也逐漸一點點緩和,神經粗大到愣是沒能感受到二人間的争鋒相對,十分沒眼力見地開口打斷,
“餒餒!reborn,夢——這種東西,原來能逼真到這種地步。我竟然不知道……”男人自顧自地繼續,“我竟然夢到了維斯諾克那個混蛋追着我問把刀還給他。”
“呵呵~可笑吧!那東西明明是我們波維諾家族的,他居然還有臉來找我要。”
不要臉的混賬家夥!
男人低聲咒罵着,像個沒事人一樣挪步靠近,“說起來,我的後腦勺怎麼這麼疼,像是被人敲了一棍!”
齋藤空看着對方一步一步逼近,既沒出手阻攔,也沒厲聲喝止。
說實話,她完全沒理清頭緒,目前到底是怎樣一個狀況。
明明前一秒她還在巷子裡,現下她又出現在别人家,這應該是别人家吧……
她不動聲色地将周遭的情況掃視過去,任由對方的目光落在身上。
下一秒,他利落地收起了槍把,嘴角挂起耐人詢問的笑意,
“Ciaos~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