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補償阿雲,田曉霜說要請他和小雪吃包子。然而當兩人剛走到包子鋪時,一直在門口等候多時的王大娘就罵罵咧咧地脫了一隻鞋走過來,她使勁兒扭住田曉霜的耳朵:“你個殺千刀的賤蹄子,不好好給我賣包子,跟着個臭乞丐死哪兒去了!葵水都沒來就想着勾搭男人!我打死你個賤丫頭!”
說話極其難聽,就好像田曉霜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反倒像是買來專門作踐的丫鬟似的。
田曉霜眼底冰冷,她簡直受夠這個沒有人權的世界了!
王大娘一手扭着田曉霜的耳朵,一手用鞋底在她身上死命地抽打:“我打死你這個賤蹄子!”
田曉霜痛叫地想要躲開,但嘴上卻強忍着沒有罵出聲,上次就因為她罵出了口,這惡毒女人竟然罰她兩天不能吃飯,她當時身上又痛又餓,感覺下一秒就要死過去了!
一旁的阿雲将還睡着的小貓放進了衣襟後,就冷着臉上前,動作利落地側身擋下即将打在田曉霜身上的鞋底,然後又用力掰開了那手,将田曉霜整個人護在了身後,他仰着脖子直視王大娘:“你不能打她。”
王大娘一看,頓時就氣笑了,她指着兩人繼續罵道:“好啊你個窮酸乞丐,果然是對我們家老二起心思!我們家老二也是你能想的?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王大娘心思龌龊,所以看什麼都是龌龊的,她以為阿雲護着田曉霜就是對她有意思,于是将一盆又一盆的髒水潑在兩人身上。
“大家都來瞧瞧啊,這個臭乞丐,竟然想要拐跑我女兒!我辛辛苦苦拉扯女兒這麼大,莫不是就是要眼睜睜地看着她和一個乞丐跑嗎?”
王大娘說的唾沫橫飛。
路人和鄰裡們聽見動靜後都停下來看熱鬧,不多時,周圍就圍了一圈的人。這些看客們對着阿雲和田曉霜指指點點,臉上盡是嫌棄之色。
王大娘見這麼多人圍觀,心裡表演欲更盛,于是更加賣力道:“我說這幾天包子怎麼老少呢?原來是我家這個賤種全拿去喂這個乞丐了!可憐我和她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面、調餡,一天下來能賣幾個錢啊!其中還有大半都叫這賤種養她男人去了!”
田曉霜攥緊了身側的手,指甲都幾乎鑲嵌在肉裡,帶來一陣鑽心的疼,可這疼卻根本無法消解她心中的怒氣。
阿雲年紀小,對這些可能不是很清楚,可她是成年人,自然明白這些話裡的侮辱性質。這惡毒女人不僅嘴碎,還惡意歪曲他們之間的關系,敗壞他倆的名聲!
“阿雲,你先走吧。”田曉霜低聲道。
阿雲側頭看了眼她,女孩兒頭上的兩個丸子幾乎都散了下來,鬓角的發絲垂落,遮蓋住了幾分眼底的兇狠,右臉上印着半個鞋印,紅紫一片,嘴唇上也滲着血珠。前者是王大娘打的,後者是她自己咬的。
阿雲搖頭,這事因他而起,要不是他,田曉霜也不會遭受這一切,他不可能就這麼走的。
田曉霜見他不走,心裡着急:“你走吧,你留下來幫不上什麼忙的。”甚至那瘋女人還會變本加厲地醜化他們。
阿雲猶豫,他怕自己走了,田曉霜會被打死。
那邊王大娘還在唾沫橫飛地辱罵他們。
田曉霜恨不得直接上去撕爛她的嘴。
“從生下這個賤蹄子時我就曉得,這死丫頭不是什麼好種,就連那算命的都說這死丫頭敗财克我!前日子我還聽見這不要臉的在背地裡罵我。你們瞧,你們瞧,這死東西這麼看着我,是不是想殺娘啊!”
“你個賤種,我………啊——”王大娘正繼續罵着,一道黑影不知從哪猛地竄了出來,飛速略過她的臉後拐進了一個胡同。
周圍人看得一愣:“什麼東西竄過去了?”
衆人還在看那黑影消失的地方,那邊王大娘摸了摸臉後突然看着手心驚恐大叫起來:“啊啊——血血!”
衆人回頭,王大娘嘴上赫然有四道帶血的抓痕。
“看着像貓抓的。”有人嘀咕了一句。
阿雲一聽,忙擡手摸了摸自己胸口處的衣襟,那裡空蕩蕩的,少了一隻貓的影子。
他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了田曉霜。
田曉霜怔怔道:“……小雪?”
阿雲點了點頭。
王大娘正捂着臉哀嚎,看着格外的滑稽又解氣。
田曉霜突然展顔笑了起來,她痛快道:“幹得漂亮!”
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王大娘再顧不上當街“教訓”女兒,尖叫地跑進了屋裡:“我的臉我的臉!”
衆人見沒熱鬧可看,也都慢慢散了。
田曉霜對阿雲扯了一個笑:“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阿雲猶豫:“可是你娘她……”
田曉霜擺擺手:“沒事兒,小雪撓得挺狠的,短時間内她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你放心吧。畢竟是我娘,我了解她。”
阿雲聞言放下了心:“嗯,要是她再打你,你就找我,我幫你。”
田曉霜應聲,心裡卻知道自己不能去找,若是找了,豈不是就應了那瘋女人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