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夢嗎？昨天剛下地獄，今天又飛速上天堂。

“今天有成人課，張栎先去上班了。”楚樂打開了小米稀飯的蓋子，用自帶的勺子攪了攪，輕輕吹涼，遞到原雲帆的嘴旁邊。

原雲帆暈乎乎的抿了一口楚樂遞過來的粥，不小心蹭了一點在嘴角，楚樂喂着粥的手一頓，剛想替他擦擦，便見原雲帆下意識的伸出一截小舌頭舔了舔，像舔着嘴角的小貓。

好乖……

看着那個平時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此刻正靠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吃着自己遞過來的東西，楚樂心中升起了詭異的滿足感。

“好吃嗎？”他忍不住問。

“嗯嗯。”原雲帆秒點頭，說實話他現在根本嘗不出來什麼味道，味蕾和被麻痹了一樣，魂魄從剛才見到楚樂開始就飛出去了一半。

“護士說要少食多餐，會不會喂太多了？”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一大碗稀飯都喂到了原雲帆的肚子裡，楚樂把碗收好，有些擔憂的看着他，“撐不撐？”

原雲帆像機器人一樣搖了搖頭。

“……你今天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楚樂看着他木木的樣子被逗笑，緊張的心情被緩解了許多，“昨天不是打了很多字嗎？”

“我、”原雲帆的嘴角緊緊抿在一起，垂下眼深吸一口氣，大着膽子握住楚樂放在膝蓋上的指尖，“你還生氣嗎？”

“……我本來就沒怎麼生氣。”楚樂撇頭嘴硬着，反握住原雲帆的手，“隻是看到你受傷了很難受而已。”

“對了，把你關小黑屋不是讨厭你。”他想到了昨天原雲帆給出的截圖裡的一串紅色感歎号，認真的解釋着，“我隻是害怕情緒上頭，看到你的消息不知道又會說什麼不好的話，所以……”

“你罵我也沒事。”

“……帆哥，我要學習一下你強大的心态。”多強的心髒才能說出「你罵我也沒事」這種話的。

“昨天張栎也說我了，要多依靠一下身邊的人。”原雲帆難為情的捏了捏楚樂的指尖，“我……以後有什麼困難會告訴你的。”

“你真的能做到嗎——”楚樂眯起眼睛，伸手戳了戳原雲帆的臉頰，“這位麻煩先生。”

“我盡量？”原雲帆心虛，畢竟有些心理一時半會真改不過來。

“那你也要對我這麼做。”見楚樂戳自己臉頰戳的開心，他也伸出食指戳了戳楚樂的臉，“尤其是，對我不滿的時候要說啊，罵我也沒事。”

他生怕楚樂忽視，特意在“我”字上加了重音，楚樂聽了他的話果不其然的也心虛起來，眼睛四處亂瞟。

“我也……盡量？”喜歡帆哥這麼久了，對着這張臉他怎麼罵出口啊啊啊。

心中隐藏着的某個鎖鍊被鑰匙打開，他們相視一笑，又紅着臉齊刷刷的低下了頭。

對了，我們還沒徹底确認關系。

原雲帆想到昨天的意外他還是有些沮喪，愧疚的低下頭。

一點儀式感也沒有，怎麼能用這種随便的方式告白呢？

“昨天那個時間點太差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本來想在更浪漫的場景下說的。”

“比我好多了。”楚樂低頭看着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指，“你還想好好和我說，我卻做了一堆有的沒的的事等你發現。”

“什麼有的沒的的事？”我都錯過了什麼？

說起這個可就有的說了，楚樂掰着指頭把自己換頭像，給他點奶茶，還有寫520個字的感謝信這幾件蠢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出來，說着說着語氣變的有些委屈。

“第三個計劃最累了。”想到晚上挑燈夜戰，硬是各種摳字眼湊齊一篇隻有520個字但卻顯得不突兀的信的那段時光，他就覺得自己蠢的要死，“我寫了好久……”

“那，那封信居然是520個字嗎？”原雲帆震驚，見楚樂低着頭的樣子摸着他的胳膊安慰，“沒事，是我沒數，不是你的問題。”

等下，這些操作怎麼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楚樂。”原雲帆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小心的試探，“你是不是有個賬号的id叫菠蘿汁啊？”

“你怎麼知道？”楚樂大驚，吓的差點跳起來，“你看過我那個賬号？”

在得到原雲帆肯定的答複後，楚樂崩潰的趴到了病床旁的小桌上，把臉緊緊埋進雙臂中。

“……好羞恥，你快忘記。”

“我覺得很可愛啊。”想到他在那個賬号裡毫不掩飾的叙述着對自己的喜歡的樣子，原雲帆笑容柔和，“這下我們扯平了。”

一人丢一次臉，嗯，很公平。

楚樂偏了偏頭露出了半張臉，微卷的劉海耷拉了下來，原雲帆伸手替他把頭發往後撩了撩，對上他溫柔的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對視着，楚樂的眼睛變的水汪汪的，他快速眨了眨眼，微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呼扇着。

“我喜歡你。”原雲帆突然開口。

“你昨天已經和我說了。”楚樂轉頭，自以為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開口回應，“我也喜歡你。”

“我隻是想當面再說一次。”原雲帆擡手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繼續擦眼睛的動作，“我們現在是情侶關系了嗎？”

“當然啦。”楚樂破涕為笑，“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