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野池樹拎着切原赤也到空地練習,網球部的人各司其職,沒有一個人松懈,真田弦一郎走到高處,把下面社團的忙碌看在眼裡。
秋風聽見思念的聲音,帶走了想家的枯葉,于是地上鋪滿了金黃的銀杏葉,他們互相擁抱,回到大地的懷中。
真田弦一郎沒有說話,他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他安靜地拿着手機,有片葉子在歸家的旅途中不小心撞到他,他捏着那片葉子,聽見對面一點奶聲奶氣的聲音,像是終于找到了話題,“你那裡怎麼有孩子的聲音?”
“隔壁病房的,看我無聊,找我一起玩。”幸村精市溫柔地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男孩頭發全剃了,頭上裹着彈力繃帶,見他看過來,抿嘴一笑,是個腼腆的男孩子。
“所以,海野說你心情不好,發生了什麼事?網球部的大家還好嗎?”
“網球部很好,大家也很好,幸村…”真田弦一郎頓了頓,語氣艱澀道“我聽美子阿姨說,你的病……你一定能好的!”
“嗯。”在真田弦一郎看不見的地方,幸村精市神情柔和,溫潤如玉的聲音穿過電波透着微微的電流聲流入真田弦一郎耳裡,他語意帶笑,用一貫溫和的語氣撫慰幼馴染不安的心髒,他說:
“謝謝,不過我沒事了,海野幫我找了海外的醫生,醫生說我病變的位置特殊,需要調理身體然後做一個小手術,手術完再做一段時間的複健就完全沒事了。”
“真的?太好了!”這一刻,真田弦一郎褪下了沉穩的外衣,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樣子,高興地喊道。
幸村精市肯定地重重嗯了一聲,随後揶揄道“呐,聽海野說你要把網球部發展成暴力社團?”
“我沒有,我隻是不讓他們松懈練習。”真田弦一郎立刻反駁,“不對,他手機在我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說這是他的備用機。”幸村精市笑道。
萬惡的大少爺出門肯定不會隻帶一部手機。
真田弦一郎聽見對面的笑聲,不自在地動了動,扔掉那片葉子,語調認真道“幸村,我們等你回來。”
“好。”幸村精市也鄭重地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真田。”
等真田弦一郎回來,衆人發現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沒再提鐵拳制裁的事。海野池樹和切原赤也借練習之名比了一小局,把海帶頭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但切原赤也屬于越挫越勇,打不過也絕不放棄,最後愣是憋住了,眼睛沒紅。
“像隻兔子。”海野會長賽後點評,“會咬人的兔子。”
“哈哈哈…”丸井文太豎起大拇指,“評價到位。”
周末,瓊斯女士扔下海野爸爸一個人在英國打拼,獨自坐飛機看望兒子,當海野池樹上樓看見天台被直升飛機帶起的氣流刮成斜劉海的花花草草,額頭滑下一道黑線,“媽媽,我這裡不是停機坪。”
“诶呀,沒事,打理打理就好了。”瓊斯女士笑着,抱起一盆花,把歪了的葉子捋順,“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下一秒,葉子重新耷拉了回去,表示自己非常想死一死的決心。
海野池樹無奈了,他把那可憐的花放回原位,掏出手帕為瓊斯女士擦手,“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
“嗯嗯,我領你堂哥過來接他的小孩回去。”
“你說的是我那快三十的堂哥嗎?”他用人領?
“對的哦。”瓊斯女士一撩金燦的發絲,純淨的藍眼睛調皮地眨了下,“你們這一代隻有他有孩子,不是他是誰?”
“哦,那他人呢?”
“不是說去接Flora他們了嗎?我把他扔東京了。”
這又不用人領了。
海野池樹平靜地摁下電梯,瓊斯女士視線掃過顯示屏上的數字,笑靥如花道“不請我去頂樓看看嗎?”
海野池樹不讓,那是他的秘密基地,親媽來了都不能進——主要是怕被打,他有許多類似的基地,不說十七八個,但一雙手也數不過來,具體數值參考海野家的房産。
瓊斯女士顯然知道他的習慣,隻是随口提了一句,見廚房阿姨在炖湯,料理台上擺了一個半米高的保溫盒,問“你這是要出去嗎?”
“對,我朋友生病住院,我準備去看看他。”海野池樹猶豫地看向他媽,“你……”
“是你讓找醫生的那個小朋友?你不用管我,早點回來。”話沒說完就被瓊斯女士打斷,她把狼崽抱了出來,和自己一起扔進沙發裡蓋上小毯子,手上已經開始找喜歡的電視劇。
“對了,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你給帶去?魚怎麼樣?”狼崽咪嗚咪嗚地爬上她的肩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尋找海野池樹的方向,想和主人蹭蹭的心溢于言表。
“你可别,帶仰望星空過去我會被打出來的。”作為代表料理是仰望星空派,海野池樹一點也不相信他媽的手藝,趕忙拒絕。
“臭小子想什麼呢。”瓊斯女士笑罵道,“你多帶點水果,诶等等,帶前查一下有沒有不能吃的,多吃水果身體好,你也要多吃,少吃那些垃圾食品,不健康。”
講真,那些垃圾食品可能要比炸魚薯條健康。
海野池樹嗯嗯應下,“你不用操心,我咨詢過了,專門讓醫生把能吃不能吃的列成清單發我郵箱了。”
瓊斯女士想了想,确定沒什麼要交代的,臨走前,母愛大發問了一句“需要給你點零花錢嗎?”
“可以嗎?”海野池樹雙眼放光,“實不相瞞,我旗下的團隊正需要一筆投資,你能給我幾十W英鎊的零花錢嗎?”
瓊斯女士:……
“滾蛋。”
“幾W也行。”同樣話沒說完,海野池樹拉門閃身出去,一隻播放三杯雞食譜的尖叫雞砸在他剛剛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