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澈看着抱着郁簡安消失的陸墨清,皺皺眉将黑衣男子臉上的口罩摘下來,胡亂将手套塞進他嘴裡後匆匆跑下樓。
“唔!唔!”
黑衣男子看到郁簡安在他面前消失不見,整個人更是被吓得渾身一軟。
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黑色的褲子裆部濕了一片,有液體還在不斷滲出......
蘇雲澈跑到樓下剛好遇到趕過來的保镖,連忙囑咐,“人在頂樓,警察馬上就來了,後續調查由你配合。”
“是!”保镖立刻點頭。
“記得不要給這種人渣出來的機會。”
蘇雲澈話音剛落,跑車就一溜煙兒消失在黑暗中。
*
陸墨清抱着郁簡安瞬間出現在醫院前,怕引起别人誤會陸墨清隻能先抱着郁簡安躲在醫院旁邊的樹林裡。
“安安,别睡好嗎......”
懷中的人手掌不斷流着鮮血,陸墨清看着流到自己手上的鮮血,聲音有些顫抖。
陸墨清不知第多少次嘗試聚集起渾身的能量為郁簡安止血,可是指尖碰上郁簡安手掌的瞬間,他聚集起的能量立刻化為星星點點消散在空氣中。
陸墨清無力地垂下手臂,他已經成為了一隻鬼,還是能量很強的鬼,但他卻在自己深愛之人受傷的時候無能為力。
鬼界與人界并不相通,雖然不知為何他能真真切切地觸碰到郁簡安,并且可以在他身上施展一些法術,但一旦涉及人類的傷病生死之事,他的能力立刻會消散。
陸墨清第一次這麼想變回人。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少年蒼白的臉龐,小心翼翼地蹭掉少年臉上沾上的污漬。
“安安......”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少年臉上的瞬間化為星星點點散開。
「哇,前夫哥仿佛換了一個人啊。」
「等等,鬼也會流淚的嗎?」
「安安老婆好可憐......」
“我來了!”
蘇雲澈連忙下車跑進樹林裡,從陸墨清手中抱過還在昏迷中的郁簡安,将人帶進醫院。
郁簡安很快被推進手術室,陸墨清毫不費力地穿過牆跟在少年身邊。
少年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即便是打被打了麻藥,緊皺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
陸墨清看着醫生用針一針一針地縫合少年的皮肉,放在少年臉頰上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隻能一聲一聲地在少年耳邊輕聲喚着,“安安不怕,安安不怕......”
也不知到底是在哄躺在手術床上的少年,還是在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蘇雲澈站在手術室外門外靠在牆上,低着頭看向自己剛剛因為抱少年而染上的少年鮮血的雙手。
都是他的錯,要是他還在公司門口等安安就好了,最多不過是被安安罵兩句,但是他卻能保護少年順利到家,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讓少年孤零零地一個人躺在手術室裡。
安安那麼膽小,被綁走的時候該有多無助?
少年身上渾身都是軟肉,受這麼重的傷該有多疼,蘇雲澈不敢往下想,順着牆面無力地滑下,将腦袋埋在胳膊裡,在心裡不斷為少年祈禱着。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手術室牆上鮮紅的“手術中”終于熄滅。
聽到門被推開聲音的一瞬間,蘇雲澈立刻上前,有些焦急地看向醫生,“醫生,安安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表情還有些嚴肅,“不用太過擔心,雙手都已經縫合好,隻是他的兩隻手割得很深,傷勢有些嚴重,短時間内不能使用,另外還需要再住院觀察一周,看看會不會感染。”
蘇雲澈連連點頭,看着郁簡安蒼白的面孔,跟着護士進到病房。
兩個護士将郁簡安的一切安置好後,看着蘇雲澈,“今晚是特殊時期,一定要注意觀察,如果發燒了立刻叫我們,呼叫鈴就在那。”
護士伸手指向牆上的呼叫鈴。
“好,我知道了。”
蘇雲澈頭也不擡地應聲,用幹淨的毛巾小心翼翼地避開郁簡安臉上的紗布,輕輕地為少年擦拭着臉上的冷汗。
兩個護士相視一眼,走出病房。
“哎,長得好帥哦!是他的哥哥嗎?”
“怎麼可能,他看病床上少年的眼神可不是哥哥看弟弟的眼神,我勸你啊還是早早放棄的好......”
兩個護士的聲音越來越遠。
陸墨清站在蘇雲澈對面,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為少年擦拭着臉頰。
陸墨清的視線落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但話卻是對蘇雲澈說的。
“我們不要再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