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看着尚宏達,青年說了查,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出門的想法。
雲開觀察的青年的一舉一動,突然問道:“你相信樹女娘娘嗎?”
尚宏達毫不遲疑的說道:“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神。”
聽着他斬釘截鐵的話,雲開眼中卻帶着絲了然。
不信?
不,你信。
這是一個十分矛盾的年輕人,他離開了物質貧瘠交通不方便的山村去往繁華的大都市學習,在車水馬龍日新月異的科技之中,有太多的東西沖擊着他的世界觀。他開始認識到他的家鄉是落後的,很多親戚迷信的行為是十分愚昧的。
所以他不相信大人說的那些離奇死亡的人是因為流年,是因為不敬神,是因為命。他認為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女人的哭聲也可能是假的。
他會大聲不滿的說,自己要離開山村在大城市裡工作,他會吐槽村幹部都過時沒什麼本事。
可這一切在他開始接觸到村裡人後迅速改變了。在無色無味的精神入侵下,将村子陋習文化吸入體内的青年就像變色龍為了适應環境不停的切換自己的皮膚顔色一樣。
他迷迷糊糊的知道什麼才是正确的,但是無法舍棄自己的過往,長期處于信仰某種事務的環境中,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所以他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他怕死人靈異和命,他對聽到女人的哭聲會死這一傳言十分相信,所以才迫切的希望那些人的死亡是人為。
他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死的人。
不管對“神鬼”的意義争論如何,也不管是什麼樣的宗教和儀式,信仰潛在的事實都是不可避免的,在迷茫感到自身力量的微小時,人類都有着強烈的信仰某種事物的願望。
迷惑、痛苦和道德隽語的存在,是驅使人們信仰神靈、魔鬼、精靈、圖騰道義的原因之一。1
雲開尊重他人的信仰,同時也認識到了這位委托人的不可靠性。
雲開說道:“尚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尚宏達奇怪的啊了一聲。
尚宏達問道:“不是要上山嗎?”
問完他覺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趕緊解釋:“其實我還是建議不要晚上上去的,外面又下雨了,雨天路滑,山路又黑,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雖然我請你們來調查這些怪事,但是也不是那麼急,你們可以慢慢查,不差這一天兩天的,還是本身的安全更重要。”
雲開微笑:“尚先生你說的對,今天晚上不上去了。”
尚宏達松了一口氣:“這就好......不是,我是說,明天我帶你上山看下,那個地方白天還好,可以去。”
雲開沒有回答尚宏達的話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尚先生,對于你列出的表格,我有一些疑惑。”
隻要不大晚上去陰森森的那塊地方,問個問題什麼的完全沒有問題。
尚宏達積極的說道:“什麼問題?你說。我知道的全部都會說,盡快查清楚最好了。”
雲開:“尚家發,我需要關于他的更詳細的資料。”
尚宏達坐在沙發上,想了想說道:“發叔其實我見的次數很少,他也算是我爸的老兄弟之一。他們那一輩的小時候都一起玩都是有交集的。發叔算是我爸朋友種混的挺好的,準備來說,就算在我們村裡面他都算混的好的。”
“現在大家都住政府給的房子,都差不多看不出來,以前就不一樣了,發叔家的房子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我爸說是他名字取得好,家發家發,結果發家了。他的腦子好,好多年前就出去外面打工了,别人還在苦哈哈搬磚的時候,他做起了小生意,後來生意越做越好,就成了我們村有名的生意人。”
尚宏達:“可能也是外面花花世界迷人眼,發叔出去後很少回家,好幾年才回來一次,回來也就住個幾天就再回去了。”
雲開問道:“那去年,為什麼他會回村呆這麼久?”
尚宏達想了想說道:“他娶了個新老婆,比我都大不了幾歲,很漂亮。回來之後在村裡辦了個婚禮,所以多呆了一陣子。成天帶着他的漂亮老婆出去和人吹噓喝酒。但是我聽我爸說,他是因為外面的生意出了問題,混不下去所以才回村裡了。”
“我覺得我爸說的應該是對的,因為發叔弄了個店面,還問了我現在在做什麼工作,要不要跟着他混。”
尚宏達皺着眉頭:“我怎麼可能跟着他混,就算要呆在村裡,我肯定也是在自己家。”
雲開繼續問道:“關于尚家發新娶的老婆,你知道多少?”
尚宏達奇怪的看着雲開:“怎麼問這個?和村裡發生的怪事有什麼聯系嗎?”
雲開避開他的問題:“任何線索都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尚宏達想了想說道:“我知道的不多,因為她太年輕又很漂亮,大家還是要避閑的,如果和她走的太近,村裡肯定會傳閑言閑語。不過我知道她是個大學生,二本畢業,才畢業沒多久,也不知道怎麼就和發叔在一起。”
雲開皺了皺眉,才畢業沒多久,那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
尚宏達:“我也不是說發叔不好,但是他都那麼老了,雖然有錢,但是.......不過現在很多女孩子都物質,也是挺正常的。”
沒給尚宏達自己表達自己對物質女孩的看法,雲開繼續問道:“尚家發回家之後還做了什麼?他在村裡有什麼仇人嗎?”
尚宏達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去年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學校,就算回家了也沒和他們有什麼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