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的腥臭味,帶着些許殘渣的涎水滴在走廊的木闆上,發出輕微的“滋滋滋”聲音,隐約還彌漫一股木頭被腐蝕的焦炭味。
降谷零屈膝便側身一躲,在九足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的瞬間,食指和中指在腰腹處輕輕一勾,一把嶄新的匕首便被他握在掌心裡。
旋即,他猝不及防地将泛着銀光的刀刃劃向九足其中一條大腿。
和之前不一樣。
這一次,九足動作無比靈活地翻身躲開了降谷零的攻擊。
“的場!”
料想到匕首會被躲開的降谷零向已然将弓箭拉滿的的場靜司看去。
“早就準備好了。”
的場靜司眼眸微眯,周身燃着透明光亮的竹箭直直朝九足射過去。
九足張開大嘴,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獠牙,它低吼一聲,聲音産生的震動硬生生将竹箭逼停。
“咔擦!”
九足嘴巴上下閉合,鋒利的牙齒輕而易舉地便将那支帶着妖力的箭給咬斷了。
而後,它随口一吐,竹箭的碎片四處飛濺。
降谷零隻覺得碎屑在臉頰處飛速劃過,粘稠的血液從臉側緩慢地流下。
他擡起手,面無表情地将血漬擦掉。
九足的八隻眼睛睜得越發大,黑黢黢的瞳孔中盡數倒映着降谷零握着匕首的身影,它不安地撓動着爪子,聲音從碩大的軀體裡發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聲音響徹雲霄,驚起黑夜裡沉睡的一群烏鴉。
“這家夥,成長得那麼快嗎?”
貓咪先生在第一時間就用尾巴将夏目貴志護在身後,它驚愕地看着原本五條腿的九足,在充滿恨意的聲音中,抽出了第六條腿。
工藤新一緊蹙着眉,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再度朝降谷零攻擊的九足,嘴裡喃喃自語:“不對啊,的場先生之前就說過,九足每吃10隻中級長一條腿。”
“但是會場上隻有一個人死亡,為什麼它會……”
說到這裡,工藤新一猛然閉上了嘴,他沖出走廊,往跑去走廊四周的樹木跑去。
“工藤先生,你要去哪裡?”
眼見着工藤新一跑遠了,夏目貴志急忙跟上。
“真的是,你們不要亂跑啊!”
貓咪老師剛想跟着夏目貴志跑去,九足突如其來的一腳硬是将它的步伐給逼停。
貓咪老師喉嚨裡發出野獸的低吼聲,它冷冷看着發狂的九足:“你是真的惹怒我了。”
說罷,它徑直沖進了戰場。
工藤新一在會場周圍的幾棵樹下停下腳步,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後,他神色凝重,一時間沒有說話。
“怎麼會這樣?”緊随其後的夏目貴志啞然。
幾乎每一棵樹上都被蛛絲纏繞了好幾個厚厚的繭,那些繭有大有小,露在繭的最底下的是一個又一個吸幹了血液的幹涸頭顱。
有人類的。
也有妖怪的。
甚至還有根本不存在妖力的動物。
零零散散加起來有幾十個倒挂在那裡。
“工藤先生……”
夏目貴志欲言又止。
九足需要的力量越來越多了。
工藤新一眼神堅定地轉身,對夏目貴志說道:“夏目君,你呆在這裡,不要随便亂跑,我去幫一幫降谷先生。”
“我們需要盡快抓住九足,不然,之後會産生更多無辜的傷亡。”
工藤新一動作無比輕盈地跟上處于狂暴中的九足。
“工藤先生,你要小心點!”夏目貴志急急地喊了一句,面具下的他,臉上寫滿了擔憂。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腰上的包,裡面放着外祖母夏目玲子留給他的友人帳。
妖怪應該怎麼用自己的能力?
工藤新一隻覺得自己不僅僅是在聽覺和嗅覺上更加靈敏,就連動作的靈活度和力度都大幅增加了。
“我要殺了你們!”
九足長腿一掃,徑直把會場外面的走廊給壓得粉碎。
工藤新一腳尖輕點,他結合自己身為人類時所學的柔道,将九足另一條腿的攻擊給截下。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用,但反擊總歸沒錯。
工藤新一眼神淩厲,餘光瞥到降谷零左右躲閃着九足的襲擊,的場靜司操縱着式神發起攻擊,而貓咪老師仰頭就把九足一條腿給死死咬住。
“去死、去死、去死!!!”
九足橫腿一掃,力量之大竟是将工藤新一一衆兩人兩妖給震飛了好一段距離。
一旁的夏目貴志一時不察,整個人竟是飛到了半空中。
“夏目!”
貓咪老師也不顧上九足,它迅速朝着夏目貴志所在的方向跑去。
工藤新一視線緊緊鎖住夏目貴志,近乎是身體本能,尾椎處毛絨絨的尾巴在一瞬間變大,尾巴尖迅雷不及地就纏繞住了夏目貴志的腰,穩穩地把後者給接住。
“工藤先生!”
夏目貴志被工藤新一的尾巴抓住,沒等他站穩腳跟,臉上的面具陡然掉落在地上,碎裂成了兩半。
夏目貴志滿臉茫然:“欸?”
的場靜司眼看着夏目貴志的面具碎掉,赤紅色的瞳孔微縮,他動作迅速地從口袋裡掏出新的符紙,幾步走到夏目貴志面前,将符紙貼在對方的額頭上。
“夏目……玲子?”
九足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它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被工藤新一和的場靜司緊緊護在身後的夏目貴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