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慢步跟在兩人身後,他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着名取周一。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個叫“名取周一”的男人,就應該是之前夏目君說的那個可能找到“九足”下落的那個人。
工藤新一回想起昨晚上系統給出的任務。
那麼,他能夠找到嗎?
工藤新一在心底粗略計算了一下。
假設任務時間是從今天淩晨開始的話,那麼,剩餘給他的任務時間也就僅剩下四天不到了。
但是,現在九足在哪裡,還沒有一點線索。
找妖怪和找出兇手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世界上并沒有完美的作案手法。
在兇殺案裡,兇手在行兇的過程中總能留下一些蛛絲馬迹。
可是,找妖怪的話,雖然現場會有些許痕迹,但最終要找到妖怪,卻如同大海裡撈針一樣困難。
工藤新一開始有些焦慮。
“——工藤先生?工藤先生!”
耳邊傳來夏目貴志的呼喊聲。
工藤新一從自己的思緒裡抽出身來,他很快将自己湧動的情緒按捺住,“怎麼了,夏目君?”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坐在了茶館一處不惹眼的小角落。
貓咪老師因為是小動物,所以就隻能貼在外面的窗戶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茶館的衆人。
“你沒事吧?”夏目貴志明顯察覺到了工藤新一的不安,他略顯擔憂地看向對方。
就連一旁的名取周一也忍不住頻頻朝他看過來。
工藤新一趕忙擺手,毛絨絨的耳朵左右擺動着,他說:“沒事,我剛剛隻是在想九足的事情。”
“九足?”
名取周一聽到這個名字,端起水杯的水一頓,他看向夏目貴志,“夏目,難道你們現在也在找這個妖怪嗎?”
也?
夏目貴志眨了眨眼,他恍然大悟,“難道今天名取先生找我是因為九足的事情?”
名取周一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是的,沒想到你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名取先生,那你知道九足的下落嗎?”夏目貴志急忙問道。
名取周一沒有立即說話,隻是掃了一眼注意力明顯集中在他那裡的工藤新一身上,他轉而對夏目貴志說道:“在此之前,我想問清楚,夏目你們為什麼對‘九足’的事情那麼上心?”
“實際上,之前我們見到的場先生了……”
夏目貴志一五一十地将之前發生的事情和名取周一說了一遍。
期間,名取周一時不時點頭,在聽完後,他長歎一聲:“怪不得。”
“嗯?怎麼了嗎?名取先生?”夏目貴志疑惑。
名取周一推了推自己有些下滑的眼鏡,徐徐道:“最近聽到風聲,的場一門這兩天在籌備一場宴會,屆時所有的除妖人都會參加。”
“欸?的場先生要舉辦宴會?”
“是的,而且,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宴會。”
名取周一指腹摩挲着溫熱的杯口,“據我了解,這場宴會将會舉行三天,而這三天的時間,正好是與盆舞節一起。”
盆舞節,也叫“鬼節”,舉辦節日慶典的目的是迎接死去的靈魂“重返人間”。①
這是一場活人與亡魂共舞的巨大盛典。
“要知道,盆舞節那段時間,妖怪的力量都會增強,不管是低級妖怪還是高級妖怪都會出來慶祝這次節日。”
“換句話來說,的場家可能想借用這次宴會的機會,讓九足來一個‘甕中捉鼈’。”
名取周一臉色有些不好,他憂慮地看向夏目貴志,“依照你的性子,我知道我說這話你可能不太會聽。但是夏目,如果的場來請你參加宴會,我希望你不要答應。”
“九足和以往的妖怪完全不一樣,它的力量會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甚至,會比小貓咪還強。”
名取周一扭頭看了一眼在窗外直勾勾盯着他們的貓咪老師,繼續說:“所以,夏目……”
“名取先生。”夏目貴志适時地打斷了名取周一的話頭,他很認真地看向名取周一,“真的很謝謝你。”
夏目貴志沒有直接說自己是否會參加宴會,他擡手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
名取周一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他無聲地歎了口氣,而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遞給夏目貴志,“這是可以抵擋一次傷害的護身符。”
“謝謝你,名取先生。”夏目貴志沒有拒絕,他雙手接過名取周一遞過來的護身符,笑着點頭,“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和貓咪老師一定會去看你演的電影的。”
工藤新一全程注視着這一切,沒有說話。
而名取周一在離開茶館和夏目貴志道别時,眼神晦暗不明地掃了他一眼。
像是警告。
又似審視。
是個好人。
工藤新一在心底很認同地點了點頭。
回家的路上,貓咪老師極為不滿地大叫道:“夏目!你别以為你在裡面我就聽不到你門說話!那個眼鏡玫瑰男是什麼意思?還有本大人比不上的妖怪嗎?!”
“好好好。”
夏目貴志抱着貓咪老師,敷衍地點了點頭。
“你這個豆芽菜高中生是在敷衍我嗎?!”貓咪老師搖頭晃腦。
夏目貴志額角出現“井”字,“你在說什麼?”
“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大人,覺得我打不過那個所謂的九足?”
“你說我豆芽菜?!”
“……”
工藤新一和事佬一般站在夏目貴志和貓咪老師中間,左右勸着兩隻炸毛的貓。
不得不說,夏目君和貓咪老師性格挺像的。
生氣的時候都像貓一樣。
忽地,在靠近家門的一瞬,夏目貴志和貓咪老師同時停了下來。
因為在院子門口,赫然站着一個影狀妖怪。
它在看到夏目貴志的瞬間,便化作了一張紙,消失不見了。
工藤新一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封宴會邀請函。
信封上赫然印着“的場靜司”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