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遙直起身,向女鬼挪去,抱住她的一隻手,望着她:“小紅……”
她想說什麼呢?不知道想說什麼,隻是單單想靠着女鬼,離得更近些,越近心似乎就越安定。
女鬼轉身,讓她靠着自己的肩。
白遙滿足地蹭蹭,閉上眼,沒多一會兒便睡着了。
沈家,沈宴從容地為許延倒上茶,放到他面前。
“許伯父怎麼突然到沈家來了?”
許延品了一小口,滿意地點頭,再看向沈宴:“徐則怎麼說也幫了我許家,有恩必報一向是我做事的準則,就看阿宴你肯不肯給許伯父這個面子了。”
氣氛變得凝重,客廳隻聽到沏茶聲。
沈宴隻是笑笑,什麼也沒說。
許延眯眯眼,笑道:“那這樣,沈氏對東城那個項目一向有想法,我就讓給你,許家絕不插手如何?”
“隻要徐則自由,許伯父就不插手東城的項目?”沈宴問。
“自然。”
“那就多謝許伯父割愛了。”沈宴道,“至于徐則,他一直自由啊。一沒偷二沒搶的,我沒有半點權利把他扣留在沈家,沈氏一向遵紀守法。”
許延放聲大笑,邊笑邊搖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白遙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時候已經正午,她睡了好久。
直起身,發現手臂明顯有力量了許多,身體也恢複了大半,果然還是得要靠補。
去到客廳,女鬼幾人都在,她快步過去。
“各位,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白遙說,笑着坐在女鬼身旁。
玉玲兒看她狀态不錯,心上自然高興:“胡漢三是誰啊?”
“不知道啊,我看别人這麼說過,應該就是類似打不死的小強吧。”白遙道。
“小強?”雲清不解。
女鬼:“蟑螂。”
雲清點頭,懂了,生命力頑強嘛。
閑話沒有多說,很快轉到正事上面,女鬼問她:“救你的人是誰?”
說到這,白遙立馬一臉神秘:“你們猜。”
雲清想了想,最後想到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藍寶?”
白遙:“我本來确實是想讓藍寶救我的,算是一張底牌,但是誰知道他個矮,蹦了半天也沒夠着繩子。”
“黎意?”玉玲兒随口一猜。
“怎麼可能,那個女人跟個狐狸一樣,一看就不像會做好事的人。”白遙壓着聲道,“是那隻惡靈。”
惡靈?!
女鬼奇怪道:“惡靈會有意識?”
白遙不太好意思:“據我所知是不能,但我知道的好像還挺少的。”
“那時候我讓藍寶出來,但他解不開繩子,着急之際,那隻吸着我的血的惡靈居然飄過來放下了我,它扶着我向外飄去,藍寶一直跟在它身後,送我和藍寶出去後,它就自己飄走了。”白遙說。
女鬼道:“我們進去過裡面,門口有符咒,它完全不受影響嗎?”
“有,但是還不至于大傷到它。”
玉玲兒越發迷惑了:“我知道的惡靈都是害人為主,救人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白遙點頭:“确實奇怪。”
女鬼沉默,扭頭見白遙正思索着什麼,問她:“是知道原因了?”
白遙看向女鬼,又看向玉玲兒和雲清,見她們三人都瞧着自己,笑着搖搖頭:“沒有,還在想呢。”
她的确想到了一個原因,隻是是她一閃而過的念頭,也許曾經在哪本雜書上看到過,未必可當真。
傍晚,廢棄工廠外,徐則愣愣地坐在地上,目光失焦地望向遠處。朱櫻沒了,鬼眼的血也沒了,僅憑符咒,他再穩不住它了。
也好,就這麼結束了也好。
天黑得很快,十幾米外的路燈亮起若有若無的光。在更暗處,阿飄各自飄蕩,漫無目的。
徐則從口袋裡取出一顆糖,拆了,含進嘴裡,甜的。
秋日的夜晚易生涼風,不時一陣,徐則穿着單薄,卻忘了身體上的冷。
惡靈失控,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制服它,這幾年小心翼翼拿靈物飼養,用人血煉化,他本來也不打算一直這麼安安穩穩一輩子,遲早有失控的一天。
偏偏在他最有希望長久控制它的時候,這一天來了。
天完全暗下,一陣風過,夾着寒意,徐則身子微抖。
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