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收起地上玻璃瓶,用鑰匙擰開房門,又虛虛掩上。将塑料袋放下,上前輕喚白遙幾人的名字,确認她們已經沉睡。
女鬼看到,塑料袋裡面裝的是一瓶瓶液體,但光照不明,無法确認裡面到底是什麼。
許夫人拿起一瓶,朝白遙身上小心倒去。女鬼神色一緊,她聞不見,所以無法确定是不是汽油一類易燃物品。
藍寶拉了拉她的衣袖,随後張大嘴指了指他的口中。女鬼不解什麼意思。
藍寶焦急的又指了指許夫人手上液體,再指了指自己喉間。
女鬼仍舊不懂,但她卻因此想起了先前許延說的,那些前來驅邪的先生身上不見傷口,但流血不止,然而又都沒有一個暴斃而亡。
那麼許夫人往她們身上倒的,就應該是血了。
許夫人這樣做,恐怕是為了吓走這些前來驅邪的人。
次日大早,當白遙幾人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客廳時,許家人明顯有了心理準備,并不驚訝,隻是歎氣,景象又如前幾個先生一模一樣。
“要走的話,我們不阻攔。”許延說。
白遙笑:“可沒說要走,我一向膽大,對不解的事情更是好奇,所以不弄明白我睡不着。”
許夫人喝茶的手一頓,将茶杯輕輕放下。
“衣服髒了,許老爺家中還有沒有多餘的衣服可以一換?”
“有,有的。”許延忙道,讓許夫人帶着她們前去換。
待她們走後,許秦林對自己父親道:“爸,我看這幾個人也許真有點本事,多留幾天,萬一真驅邪成功了呢?”
許延冷哼一聲:“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花花腸子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也就算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動了她們,就可以考慮離開許家了。”
許秦林陪着笑,心底卻在暗罵。他留在許家無非就是想趁人少時,送這個老不死上天,到時候許家的一切将都會悄無聲息的成為他的了。
換好衣裳後,許夫人便準備帶她們回去客廳。白遙看着她的背影道:“夫人昨晚睡得還好?”
許夫人腳步停下,笑着回應:“昨晚沒做噩夢,少有的睡得很好。”
“我們也睡得很好,多虧了夫人。”白遙說。
許夫人捉摸不定她是什麼意思,便隻笑笑。
白遙幹脆戳破:“昨晚夫人灑在我們身上的,應該不是人血吧?”
許夫人眼神微變,掃過三人,知曉她們已經猜到了,冷笑:“當然不是,牲畜的而已。”
“就是說嘛,殺人的話,這些年警察怎麼着也該查到夫人你的身上了。”白遙道
許夫人歎了口氣,輕笑,轉而好奇道:“我的符咒一向沒出過問題,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白遙:“人在江湖,總得有些傍身的左道,就不便告訴夫人了。”
玉玲兒問她:“你為什麼要用符咒擾亂許家呢?”
“擾亂?”許夫人笑,天大的笑話都不如這句話好笑。
“你們是看上了那三十萬吧?”許夫人說,“的确,許家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作弄的,也隻有我知道怎麼化解。你們想要那筆錢,很簡單,幫我做一件事,我就自然不會再纏着許家不放了。”
白遙:“你想我們做什麼?”
“幫我找到那鬼嬰的父親。”
鬼嬰的父親?
幾人不解,那孩童不是許夫人的嗎?她怎麼會不知道它的父親是誰?
白遙試探着一問:“那小鬼,不是你的孩子?”
“當然不是。”許夫人說,“她是許秦林的妻子蘇妍所生。”
蘇妍?女鬼道:“那日她祭拜的那個女人,就叫蘇妍。”
“蘇妍是你什麼人?”白遙問。
許夫人:“朋友。”
白遙看着她,在說出“朋友”二字前,她明顯遲疑了會,蘇妍與她的關系應比朋友更親密。
雲清道:“既然是許秦林的妻子,那孩子自然就是他的,你在懷疑什麼?”
“你們問問許秦林,他要是敢認,我當然再不纏着許家不放。”許夫人說完,先行離開。
白遙望着她走遠,感慨道:“都說有鬼怪作祟,但幕後又都是人在操縱,人心勝鬼,真正的鬼都顯得清秀可愛了。”
回到客廳,許夫人依舊一副親和從容的模樣,臉上挂着笑,與方才滿心算計的人截然相反。
氣氛一派和諧,遠遠看着倒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家人。隻怕和諧美好的皮囊下,藏污納垢,渾濁不堪。
許秦林目光直直看向雲清,她氣質本就出塵,加上一身白裙,更讓他恍惚是仙人落世,這樣的女人如果能成為他的妻子,日後共同管理許家,那才是真正的人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