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這什麼反射弧。
“是的,以後喊暹妃。”李人凰突發奇想回了一句。
易道暹無聲笑了兩下,手搭在了木桶邊。
其實李人凰很想說她也不大知道。婚事是崔瑷去辦的,她隻是簽了兩張诏旨。其實事情辦得特别快,效率特别高,婚日在頭兩日就敲定了,大臣之間私底下也都傳開了。每天也有人送來文書彙報進度,不過她沒看,所以自己不知道。
這些還是今日上朝時邑需告訴她的。
“誰告訴你的?”李人凰直直地注視着易道暹。
“太後。”
“母後今日找你了?”
“是的,說了些事情。”易道暹說得很慢,手撫過桶沿,話鋒突然一轉,“水要涼了。”
“朕知道了。”李人凰皺了皺眉,轉頭拍了拍崔琯,“你帶易姑娘出去吧。”
“需要幫忙嗎?”易道暹說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話。
“不必了。”這回輪到李人凰拒絕。
“好。”
離開時易道暹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完全想不出母後和易道暹說了些什麼。
李人凰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屏風上挂着的腰帶掉到了地上,啪嗒一聲,她才回過神來,随即快速脫去衣服,赤條條地鑽進了木桶裡。
溫暖地液體包裹了全身,酥麻感流淌至四肢百骸。
李人凰不由自主地發出喟歎。她輕輕靠在桶璧上,合上了雙眼。腦子裡一件件事情飛速閃過,捋了兩遍也沒捋明白,索性不想了。她猛地吸了一口氣,把頭往下埋進了水裡。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氧氣消耗殆盡的同時大腦也放空了,咕嘟咕嘟的氣泡浮出水面,她似乎憋不住了。
嘩啦一下。
李人凰擡頭冒出水面,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仰頭看向頭頂。一根黑色的房梁橫亘着,特别的顯眼。她伸出手隔空抓了抓,又擋了擋,發現并不能遮住,于是她收回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嗡地一聲耳鳴了。
莫名的煩躁和難過從黑暗中襲來。
她好像有點焦慮。
再醒來時,李人凰躺在床上。身上擦幹了,衣服也是新的。
床邊擺了一張禅椅,崔瑷盤腿坐在上面看書。
聽到李人凰起身發出的響動,崔瑷移開了書,視線從書面轉到了她身上。
“幾時了?”李人凰聲音有些沙啞。剛醒來時她心裡咯噔了一下,但在看到崔瑷時,她松了一口氣。這或許是少有地能在崔瑷身上體會到安心感的時刻。
“沒過多久。”崔瑷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不過就躺了一日罷了。”
李人凰瞪大了眼睛:“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