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安頓時睜大了眼睛,“皇家暗衛在你手中?”
沈遲照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裴懷安有些吃驚。
沈遲照輕笑,擡手揉了揉裴懷安微簇的眉心。
“太祖當年建國,訓練供養了一批無依無靠的奇人異士,這便是皇家暗衛的由來。皇家暗衛由統領負責,起初聽命于太祖,在皇夫死後,太祖令其聽命于孝賢皇後,雖無明旨,但意為曆代由後宮之人掌管。”
沈遲照停頓了一下,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
“曆代皇後都不蠢笨,所以這規矩一直傳到了現在。直到,皇祖母把暗衛交給了我。所以,雖明面上暗衛聽從皇帝指令,但實際掌控之人,其實是我。”
“可惜,太祖立下的規矩,是暗衛隻保護沈遲血脈和執令者,不可傷沈遲血脈和執令者。所以,我不能讓派暗衛保護你,才會在那年讓你被雲初傷到。”
裴懷安愣了一下,而後笑道,“都是許久前的事了,你怎麼還在意着。不過,皇祖母怎麼會把暗衛交給你呢?”
沈遲照無奈地看她,“你當真沒猜到嗎?自然是為了你。”
為了讓沈遲照更好的保護裴懷安,所有将一切能夠交付的力量都給了沈遲照。
裴懷安垂眸輕笑,“果然是這樣啊。”
皇祖母,真的一直在為她着想。
她越發後悔那些沒送出去的信,越發後悔沒見到皇祖母最後一面。
沈遲照猶豫了一下,抱住了裴懷安。
她拍了拍裴懷安的背,腓腓在地上用頭蹭着裴懷安的腳踝。
裴懷安不由輕笑。
“去遇山,要把腓腓帶上嗎?”沈遲照低頭看腓腓。
裴懷安正猶豫着,沈遲照又道,“罷了,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還是不帶它了,以免生亂顧不及它。”
裴懷安于是點頭應和,“也好。”
……
一月二十四日,皇帝率衆離京,前往遇山,舉辦封神大祭。
沈遲照與長樂同車而行,裴懷安與林絮坐着雍王府的馬車。
待路上覺着悶了,裴懷安便走出馬車,騎馬跟在一旁。
不多時,沈遲照也出來騎馬透氣。
裴懷安微微一笑,湊了過去。
這次為了避免在隊伍中過于顯眼,裴懷安隻帶了墨玉。
而沈遲照也帶了飛雪。
墨玉許久未見到飛雪,也沒有産生敵意,似乎仍記得它,靠近時很是親昵。
飛雪依舊不怎麼理墨玉,但墨玉靠近時它也沒有生氣。
“你與長樂聊了些什麼?”裴懷安随口問道。
“一些雜事。”沈遲照答道,“後來我說要出來騎馬,長樂說她也覺得有些悶,可惜她沒帶馬來。”
“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士兵那裡應該有多備幾匹。”裴懷安說着便想叫人去牽馬來。
沈遲照攔住了她,“不必了。長樂一向是騎她的那匹小馬,别的她怕是不習慣。”
“小馬?”裴懷安一愣,複又笑道,“不會是當初我送她的那匹吧?”
沈遲照點了點頭。
當年西方小國獻上了幾匹矮腳小馬,先帝都給了明德太子,明德太子又送了裴懷安兩匹。
其中一匹被裴懷安轉送給了當時年紀尚小,想要學騎馬卻不敢的長樂公主。
“長樂的騎術竟還沒有精進嗎?”裴懷安笑了起來。
沈遲照也露出幾分笑意,“還是孩子心性吧。”
長樂掀開車簾,探出頭來,“懷安哥哥,你剛剛叫我?”
裴懷安與沈遲照對視一眼,皆有些錯愕。
裴懷安看向長樂,失笑道,“你倒是耳朵靈敏。”
長樂抿唇輕笑,“懷安哥哥叫我做什麼?”
“沒有叫你,隻是說起,你如今還騎小馬。”裴懷安輕笑道。
長樂羞赧地咬了下唇,“二姐,你怎麼這就說出去了。”
沈遲照笑而不語。
長樂生出幾分好勝心來,“那我也要騎軍馬。”她轉頭叫人去牽馬來。
不多一會兒,她騎上了一匹軍馬,略有些緊張的在隊伍旁邊走了一會兒,而後得意地笑道,“我也可以不騎小馬的。”
裴懷安和沈遲照于是很捧場地誇了幾句。
長樂于是更加得意,還想去跑上幾圈。
“你們在聊什麼呢?這樣高興?”陳妃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她竟也騎了一匹馬。
“娘娘怎麼過來了?”裴懷安驚訝道。
太子太過年幼,留在了京都,皇後也留在京都照顧太子,于是皇帝隻帶了陳妃随行。
照理來說,陳妃該在皇帝的禦辇中伴駕的。
陳禮眼中露出一絲厭倦,“覺着悶,出來走走。”
裴懷安等人見狀也不多言。
這些年,皇帝與陳妃越發生疏,皇帝此次帶她出京而非寵妃蘇氏,也不過是因為不能帶上皇後,所以以此寬慰皇後罷了。
“嫂嫂,你看,”長樂開口道,“我如今騎着壯馬也可了。”
陳禮抿了抿唇,雙眸有一瞬失神。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