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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安領着長樂進了禦書房,皇帝在批奏折,長甯也在。
皇帝放下筆,有些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裴懷安看向長樂。
長樂上前一步,突然跪在地上,“我欲與驸馬和離,請皇兄下旨恩準。”
皇帝愣住了。
長甯起身把長樂扶了起來,“起來吧,别跪着說。”又看向皇帝,“皇兄。”
皇帝輕咳一聲,“是,坐下說。”
“可是與驸馬有什麼矛盾?”皇帝問。
長樂低着頭,說道:“他說,要納妾。”
長甯聞言皺起眉,皇帝也十分驚訝,“他真這麼說?”
“是。”長樂又紅了眼睛。
皇帝面露猶豫。
裴懷安開口道:“陛下,公主不可受此屈辱。”
“這是自然。”皇帝皺起眉,“但驸馬為人不像那般嚣張,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皇帝看向長樂,長樂看起來又要哭了。
“長樂既想和離,便是驸馬無過也未嘗不可,陛下以為呢?”長甯看向皇帝。
皇帝猶豫了一下,“也是,那便如此吧。長樂,你許久未進宮了,不如去看看太後,待聖旨拟好了,再叫人同你一起回去傳旨。”說着,就叫人去拟旨。
長樂起身行禮,“謝過皇兄。”
等長樂出了禦書房,皇帝轉頭問長甯,“為何要我答應?長樂的婚事是父皇親賜,我若下旨準他們和離,難免會有非議。”
“如此才更顯皇兄愛惜手足,不是嗎?而且,也能讓溫家與李家再拉開些距離。”
皇帝輕歎一聲,“也罷。”
徐束回來了,“陛下,聖旨拟好了。”
皇帝道:“派人和長樂一起去李府傳旨。”
裴懷安起身道,“我陪長樂一同去。”
皇帝一頓,“那,徐束,你親自去傳旨。”
徐束應下,“王爺,請。”
裴懷安去太後宮中接了長樂,然後和徐束一起出宮去了李府。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長甯,你覺不覺得,懷安太愛管長樂他們的閑事了。”
“懷安心軟罷了。”長甯輕聲道,擡頭去看皇帝。
皇帝挑了下眉,笑了出來,“也是,都是皇祖母寵的。”
李府幾位在朝的男丁還未散值,家中隻有李俊和女眷。
接到聖旨皆是惶恐無措。
李俊慌張道:“長樂,我先前隻是一時生氣說錯了話,我……”
裴懷安騎在馬上揮了下手,“幫公主收拾東西。”
身後的侍衛立刻應聲闖入李府。
李俊頓時面色慘白,不敢再說話。
李夫人溫景拉着長樂的手,一臉哀愁,長樂未有動容,“姨母,我意已決,聖旨已下,母後也同意了。”
謹王坐着馬車匆匆趕來,“這是怎麼回事?”
李俊像抓到了救星,上前拉着謹王訴苦。
謹王撇開李俊,走向長樂,皺眉道,“長樂,你這樣太任性了。”
長樂低頭不言。
裴懷安擋在了長樂身前,“謹王就是來教訓妹妹的嗎?”
“懷安哥,”謹王有些着急,“難道你不覺得這太兒戲了嗎?”
“怎樣不算兒戲?”裴懷安反問道。
侍衛首領過來彙報,說東西都裝好了。
謹王急切地看着裴懷安,裴懷安無視他下令帶隊送長樂回她的公主府去。
“阿烝,長樂受了委屈,你卻不知道,若是殿下還在,也會很失望。”裴懷安扔下一句話,騎着馬随車隊離開。
謹王愣在原地,李俊又想上前求他幫忙,被他氣惱地推開了。
……
一轉眼,就到了年關。
皇帝在宮中辦了家宴,皇帝的兄弟們都帶着妻子入宮赴宴,有的還帶上了世子。姐妹則隻有長甯和長樂來了。
皇帝又叫了裴懷安一起。
太後做主,把江浸和平陽接進了宮一起過年。
因着長樂的事,太後對謹王沒什麼好臉色,謹王在一旁努力讨她歡心,長樂抱着太後的胳膊笑,江浸和平陽在一旁安靜地看着。
王爺們帶着親眷輪流向皇上拜年,一時氣氛歡快和諧。
裴懷安看向長甯,長甯舉起酒杯對着她笑了笑。
這一年的矛盾煩惱好像真的随着新的一年到來而離去了。
快到子時的時候,皇帝帶着皇室子弟們赴摘星樓,皇帝登上樓頂,準時點燃年燈,煙花爆竹應燈齊放,與民同樂。
聖旨曉谕全國,改元載初。
皇宮外的百姓彙成人海,在這一刻一齊歡呼,慶祝新年的到來。
一同迎來,載初元年。
載初元年,一月初三,一個人騎上馬飛奔向京都。
“八百裡加急!”
“八百裡加急!”
……
“陛下!八百裡加急!邊關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