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蘭斯對侏儒的存在與預言不感到意外這件事。

凱撒先是錯愕，微微張開嘴巴，全神貫注地聽對方推測整件事情。

蘭斯是對的。

“不要和卡瑞娜提起地圖和侏儒的事情，我需要證實一些事，”蘭斯雙手交叉于胸前，左手中指不斷輕輕敲打胳膊，眉頭緊鎖，沉浸于整件事中，“你弟弟叫什麼？”

“加比。”

“加比·霍布森。”

蘭斯擡眼看向穿着盔甲的凱撒，這讓人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不經意提起，“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弟弟...也就是加比....可能會發生意外，或者說你沒能及時救下他，你要怎麼做？”

凱撒陷入沉思中。他光是想着這些畫面就止不住焦躁，用上下牙齒含住頰内的肉來回摩擦，疼痛蔓延到整個口腔。

蘭斯用眼角餘光觀察凱撒，對方來回小步跺腳，牽着缰繩的雙手緊握着拳頭，喘氣聲顯而易見地加深。

從某種意義上說，對方不是很擅長掩藏情緒。

“蘭斯，凱撒，我們該走了，”前方的亨利向他們招手，“去下一個地方。”

蘭斯利索地翻身上馬，瞥向凱撒，強調道：“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有數。如果想救出你的弟弟，最好不要有多餘的動作。”

凱撒翻了五六次總算翻上馬，在馬上晃悠悠地險些栽下去，老實點頭以回應蘭斯，猶豫道：“如果真的發生意外，我想應該會忍不住的。”

他的音調拖長，一字一字放慢道：“我會撕碎格吉爾·亞特伍德，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蘭斯挑眉，這很符合對方的行事風格。他拽緊缰繩，聲音冰冷，“如果你在這裡引起什麼動亂或者發生意外，我們的契約就此終止。”

“知道了。”凱撒的聲音并不算清朗，此刻更是沉悶。

卡瑞娜看向跟上來的兩人，問：“你們買了什麼東西？”

蘭斯伸出手，将手腕上的一串手鍊搖了搖，展示給卡瑞娜看。

凱撒進入通道的時間不短，為了避免引起卡瑞娜的懷疑，他在市場來回走動，從一個面善的老太太那裡買了一串款式簡單的手鍊。

卡瑞娜神情古怪。

她見到的大多男人不是有着圓滾滾的肚子，便是穿着邋裡邋遢，連她的幾位情.人都比不上蘭斯精緻。她感慨道：“我以為不會有男人喜歡佩戴飾品。”

“你想說什麼？”蘭斯冷眼看向卡瑞娜，“是誰規定隻有女人可以佩戴飾品。”

意識到對方被激怒的卡瑞娜試圖挽尊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城堡中有不少精美的飾品，我可以送你。”

“我不戴二手貨。”

亨利聽到這一句脖子直冒汗，見兩人再次争鋒相對。

他騎着馬插入兩人之間，遮住蘭斯的身影，向卡瑞娜殷勤地解釋：“卡瑞娜小姐，蘭斯的意思是您的飾品獨一無二，除了您沒有人配得上那些珍貴的飾品。”

卡瑞娜好笑地看向亨利，順着給出的台階下，“我可以讓人另外打造屬于你們的飾品。”

“那當然好，”亨利嘴角上揚的幅度剛剛好，好在卡瑞娜沒有注意到凱撒的事，“還有多久到達你那邊？”

“再走兩個村落就到我所住的城鎮，那裡人口多一些。”卡瑞娜牽起缰繩自主給他們帶路，在側身的一瞬間瞄到蘭斯正一臉不滿。

凱撒緊跟在一行人身後咂舌。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亨利，幾句就将整個焦躁的氣氛扭轉，另外蘭斯并不是單單針對他這件事讓他竊喜。

他以為蘭斯厭惡他。

畢竟他被訓了一整晚，因為對方那該死的潔癖。

亨利瞥見卡瑞娜一路與平民交流，隐隐顯現出疲憊，那些親切的微笑仿佛是假象。他貼心地将多餘的果子遞給對方，“卡瑞娜小姐，我想問問在宴會上我們該穿什麼樣的禮服，我們好做些準備。”

“随意就好，不過盡量整潔些。”

“我們今晚的宴會來哪些人？我的意思是除了您的父親和兄長之外。”亨利見卡瑞娜并不是很在意剛才的小糾紛，他松了口氣。

“我會把所有議員叫來。”卡瑞娜揉了揉笑僵硬的嘴角。

“議員？”

亨利從父親那裡聽過愛蘭德海域的主島多是島主貴族掌控，整個島由島主，公民大會，長老會議組成。

而卡瑞娜說的議員則出自除島主之外的最高權力機關——長老會議。長老會議僅有三十名議員，都是各地的貴族奴隸主，身份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