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淵與柳塵舒一直不對付,杜遠江兩個都不想得罪,顧左右而言他:“孫大人又不是不知道首輔的秉性,首輔無非是在警醒我等,恪守職責,切莫動歪心思罷了。”
柳塵舒經常讓玄武司的人去恐吓朝廷官員,就是為了讓他們老實點。
孫淵哪有那麼好忽悠,他将杜遠江拉到角落裡問:“杜大人若是有難處,盡管提,能幫的,我必然會幫,絕不會放任不管。”
杜遠江明顯遲疑了,可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怕惹來殺身之禍,且孫淵自身都難保了,又如何能幫他。
杜遠江那猶豫的态度,更讓孫淵堅信柳塵舒抓走老将軍的事情不簡單,回頭得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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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塵舒回到府上,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不準任何人去打擾。
容昇無聊地待在院中逗小麻雀,那隻小麻雀在他掌心跳來跳去,完全不怕人。
小吉子隻是走開了一會,回來時見聖上手裡多了一隻小麻雀,好奇問:“聖上,您何時捉了隻小鳥?”
“它自己飛來的。”容昇用手指戳了戳小麻雀毛茸茸的腦袋。
看着小麻雀一動不動地讓聖上戳,小吉子的心都被融化了:“奴才從未見過這麼乖的小麻雀,聖上要養它嗎?”
容昇意有所指道:“它有人養了。”
小吉子不懂是什麼意思,隻見聖上揚起手,讓那隻小麻雀飛走了。
容昇一個人待膩了,拍了拍手,大着膽子去敲書房的門:“相父,我能進來嗎,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裡面傳來一個言簡意赅的“滾”字。
容昇更來勁了:“不會滾,要不你出來教教我。”
小吉子怕首輔等會提着劍出來砍人:“聖上,還是别打擾首輔了。”
他發現聖上總是喜歡招惹首輔,難不成真如風兮說的那般,聖上喜歡挨打,被首輔打,在聖上眼裡是一種獎勵,小吉子表示不能理解。
見柳塵舒半天都沒有回話,容昇不怕死地擡手,輕輕推了一下書房的門。
柳塵舒就坐在書桌後,正提筆寫着什麼,看到容昇進來了,他也沒說滾,隻是慢條斯理地将滿是墨迹的紙張收了起來。
容昇不關心柳塵舒寫了什麼,他就是想看着柳塵舒這個人,隻要看着,心裡頭就踏實。
容昇走到書桌旁,見桌上擺着一盆雅緻的小蘭花,忍不住俯下身聞了聞,邊聞邊盯着柳塵舒說話:“相父,你答應要陪我去逛廟會的,可不要食言。”
柳塵舒雖然臉色冷淡,但事事都答應:“嗯。”
容昇得寸進尺道:“到時候相父戴着我親手做的簪子吧。”
容昇這些日一直在偷偷練,已經能雕出一朵像樣的雲紋了,過不了幾日,定能把最好的成品呈給柳塵舒。
柳塵舒意味深長地看着容昇:“聖上知道送簪子是何意嗎?”
容昇裝出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反問:“是何意?”
柳塵舒直白道:“傾慕之意。”
“是嗎。”容昇的回答很讓人捉摸不透。
柳塵舒審視了容昇一番:“還送嗎?”
容昇很自然地說道:“為何不送,相父貌美如花,讓人生出點傾慕之意乃情理之中的事。”
柳塵舒臉上沒什麼波瀾:“聖上莫不是理解錯了傾慕的意思。”
容昇咧開嘴笑着問:“哦,難道相父的理解,跟我的理解不一樣嗎?”
兩人都不是傻子,話裡那點意思都懂,隻是沒點明罷了。
柳塵舒不去拆穿容昇,容昇也不說穿,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相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