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對峙了一會後,容昇燦爛一笑:“相父的身子才痊愈不久,得好好養着,不便來回奔波,剿匪的事情還是交給樞密院去處理吧。”
“剿匪一事不急,往後再定奪。”柳塵舒等着官匪之間鹬蚌相争,等他們鬥完了,再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這事一點都不急。
方才柳塵舒說自己要親自去剿匪,的确是在試探容昇的态度,但沒有試探出任何東西,因為容昇藏得太深了,城府比朝廷裡那些千年的老狐狸都要深,單純隻是城府深也就罷了,容昇的行為舉止還具有很強的迷惑性,讓人根本猜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
柳塵舒不喜歡跟容昇這種人鬥,不管鬥輸了還是鬥赢了,都沒有任何快感,這就很沒意思。
柳塵舒失去了興緻,放下茶杯,冷淡道:“出去吧。”
見柳塵舒的态度一下變得冷淡了,容昇心裡也沒了滋味,這一天的情緒起伏可真是大啊,一上一下的。
容昇坐着沒動,繼續唠叨:“相父,有沒有人親過你?”
柳塵舒正拿着帕子擦嘴,無所謂地回了句:“忘了。”
容昇不信:“是誰?”
柳塵舒将手中擦過嘴的帕子,丢在容昇臉上,不耐道:“出去。”
容昇拿着那塊帕子,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翌日早朝,柳塵舒與大臣們商議起剿匪的事情,最後決定由樞密院派一萬兵馬前去剿匪。
柳塵舒自然是不可能親自去的,他還得坐鎮京都,一日都不能離開。
容昇反倒是松了一口氣,一來他還不想那麼快奪回政權,二來他确實關心柳塵舒的身子。
下朝後,柳塵舒坐着馬車準備回府,容昇死皮賴臉地跟上來,硬是擠了上去。
“相父,我的手斷了,不方便騎馬,捎我一程吧。”容昇屁股都已經黏在馬車上了,根本用不着找借口。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車轱辘忽然被什麼頂了一下,車廂往一旁傾斜,柳塵舒沒有絲毫的防備,身上猛地往前傾。
容昇眼疾手快,撲過來将他護住:“沒事。”
柳塵舒擡手将容昇推開,詢問外面的風兮:“出什麼事了?”
風兮說:“車轱辘碾到石頭了。”
容昇把頭從車窗伸出去查看:“街上怎麼會突然出現大石頭?”
風兮也納悶,想了下回道:“應當是運石車落下的,太皇太後要在皇宮旁邊修建慈幼院,所以這些日運石車比較多。”
慈幼院是專門用來收養孤兒的,城中已經有好幾個慈幼院,但還是不夠,所以太皇太後就想在皇宮旁邊建幾個,前些日她老人家還專門請示過柳塵舒,柳塵舒批準了,并撥了一些款,讓太皇太後想怎麼建就怎麼建。
容昇卻并不知道這事,他坐回到車内,問:“慈幼院為何要建在皇宮旁,住在皇宮旁邊的那些人,非富即貴,哪有什麼無父無母的孤兒。”
别人都沒想那麼深,隻覺得太皇太後仁慈心善,隻有容昇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柳塵舒淡然道:“她老人家開心就好。”
容昇:“………”
建在皇宮旁邊也不是不可以,到時把其他地方的孤兒接過來就行了,但有種多此一舉的感覺。
馬車繼續往前走着,容昇不知何時坐到柳塵舒旁邊去了,兩人保持着一個若即若離的姿勢,車廂一晃,兩人便靠在了一起。
柳塵舒隻是懶得開口叫容昇滾而已,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得寸進尺地伸手過來了,當即呵道:“把手拿開。”
容昇收回手,讪笑着解釋:“我怕你摔了。”
柳塵舒警告:“再敢伸手,我就把你另一隻手也給折了。”
容昇最不怕的就是威脅,笑嘻嘻地湊上去:“折吧折吧,到時候就勞煩相父伺候我沐浴了。”
柳塵舒瞪着他:“你要試試嗎?”
兩人鬥嘴之時,馬車被人攔下了,蘇潤之站在外面,清楚地聽到首輔和聖上在“打情罵俏”。
蘇潤之:“………”聖上的厚臉皮,值得他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