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麼怪怪的?”
謝然的背影凄涼又倔強,有種風中飄零小白花,一道閃電下來,哎呦,花骨朵炸了。
靜竹軒的門關上,屋裡的燭燈未燃,寒風吹過門框,打轉了窗前的盆栽。
“我,我去點燈。”
謝然說罷幾乎就要墊起腳,力求逃離低氣壓。
“謝書亦。”
秦歲安開口,便如謝然眼中的那道驚雷,将他整個人釘死在那,随後按住他的肩膀,“心病是怎麼回事?”
謝然的腦子瞬時亂成一團,借口就是那樣,想了千八百個以後,就要選擇其中之一。
“你别跟我說是陸渝川誇大其詞。”秦歲安看穿了他。
又或者說當心聲完全暴露的時候,謝然這人口中所有看起來高明的謊言在秦歲安眼中都不堪一擊。
“我不想你絞盡腦汁的去編排各種理由騙我。”
小妹既然沒有事,秦家既然暫時沒問題,黑暗中,秦歲安瞧着謝然閃爍的雙眼,就那麼定定看着,等他什麼時候才能主動對上來。
可謝然隻覺自己好像突然被人丢到大街上,曾經一切的遮擋僞裝都在那一刻變的無所遁形。
怎麼辦?
謝然滿腦子裡的混沌以及那一刻的靈光,要和小安哥哥說系統的嗎?
說書?
不對吧謝然,他怕不是以為你得了癔症,瘋了!
秦歲安愣了一瞬,那是謝然的顧慮?系統?書?可他們都已經重來。
深吸一口氣,秦歲安鄭重許諾,“阿然,無論你說什麼,隻要你說了,我就一定信。”
真的嗎?
謝然呆滞,回頭,不可置信。
然後,委屈就變得無窮無盡。
抱着秦歲安哭,像是找到一個宣洩口。
在他十六歲初遇系統那一年,從來都認命的謝小公子頭一次産生逆反心理。
他們都愛我。
他們不愛我。
他們對我懷揣着最大的善意。
他們也對我懷揣着最大的惡意。
三十年前白舟澤辭官返鄉帶走了火藥礦脈的地圖,但地脈特殊,于是惠文帝将信條留在傳位秘诏中。
但太子沒有登基,登基的是當時的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君臨潇要白家交出礦脈,但白家人說不知礦脈下落,唯有一張地圖,被鎖在白家祖墳中。
可偏生其中機關,需一白家後人心頭血,卻這血中還必須混着牽絲引的劇毒才行。
如此說辭,但凡是個尋常人也知,要麼消息不真,要麼,當初設下這些條件的人就沒打算再讓這礦重見天日。
可是,當年的那些人對于這般荒誕的言論甚至沒有多猶豫一瞬。
“那就,找一個人入京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