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挺殘酷的。”男人随口評價了句,又問,“你們能這麼快找到位置,這其中恐怕有人出力不少吧?他如何了?”
三人并不否認耀陽的話。
他們能在一年的時間内快速确認鎮壓耀陽的地方,并且把封印解開,這和那位少年脫不了幹系。
而其中,又數最先追着蹤迹和人接觸上的巫行雲最有話語權。
然而不管是墨黎白練,還是巫行雲,都擺出了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耀陽眉一皺:“怎麼這樣看着我?”
“他如何我們實在不好評價……”巫行雲一想起自己一路看到的東西,經曆的事,唇角就忍不住抽個不停,他氣勢都弱了,“你不是可以看麼,你親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什麼毛病?”耀陽一臉嫌棄。
“自己看就自己看。”他一邊嘀咕一邊擡手淩空一點。
他能出來,就說明計劃是按照自己預想的走的。
沒有靈根的人,再加上弱肉強食,你争我搶的環境,會經曆什麼真的是好難猜啊……
眼前浮現出不規則的透明景象,耀陽想着想着,唇角愉悅地微微勾起。
就讓他看看,對方現在是什麼樣子……
場景是從八州某個秘境開始的,耀陽看着景中人一路過來的舉動,耳邊是模模糊糊的人聲。
然後,男人略顯得意的嘴臉就僵住了。
沒有……怎麼會沒有?
他預想中的慘狀,這麼會全都沒有?!
不僅沒有,對方日子過得不可謂不滋潤。
身上靈器仙器琳琅滿目從沒缺過,吃的用的也挑剔得要死。
這哪裡是墨黎她們說的競争激烈的修仙界,這不是純純遊山玩水來了嗎?
難怪……
耀陽周身氣勢猛然變冷,連帶着四周都覆上一層刺骨陰冷的含義。
即使是巫行雲三人,也有些不舒服。
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男人親眼看到某一片熟悉的印記出現畫面裡,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
耀陽臉上淡薄的笑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面無表情看完所有,最後輕聲說着什麼:“背靠天道的聞家大公子,朝一個無宗無派的煉氣修士求了道侶?”
男人語氣很輕,尾音被時不時吹拂過的風湮沒。
安靜待在一側的三人頭皮同時發麻,連帶着覺得四周好冷,冷得他們骨頭縫裡都在朝外汩汩地冒着寒氣。
耀陽沉默站在夜色裡,良久之後,他硬是笑出了聲。
他耳邊是牙齒相磨的咔咔聲:“這兩個人是怎麼混到一塊去的?”
就算他們沒有視對方為死敵,那不應該互相看不對眼嗎?
聞扶光不知道,天道那個狗東西難道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麼?
它這個時候倒是很大方啊。
殺意從耀陽心底迸發出來,他唇因為抿得太用力而顯得蒼白。
即使耀陽從來沒和宿眉卿接觸過,他也替他覺得惡心。
巫行雲是知道耀陽和天道之間呈勢不兩立狀态的,而那個宿眉卿怎麼說也和耀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可偏偏和有天道傳承的聞扶光成了明面上的道侶。
這件事光想想就令人生氣。
“神尊。”他在心裡無奈歎口氣,然後硬着頭皮發問,“你當初放他離開時,就沒有在他身上落下個什麼絕情絕愛的封印麼……”
耀陽聞言閉了閉眼,暴躁道:“本尊又沒動過情,本尊哪裡知道他會動情?!他憑什麼動情?!”
男人說完,竭力平複心頭的怒氣:“我就說為什麼解開的封印差一點……”
差一點?
“那怎麼辦?”無動于衷的白練和墨黎同時擡眼,語氣緊張,“那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耀陽肉身沖破封印出來的消息是一定瞞不住天道的。
天道落下的封印少解開一點,耀陽的實力就成倍減弱。
若是此刻對上全盛時期的天道,恐怕還來不及逃就又得被鎮壓回去了。
“怕什麼?”耀陽面無表情,好像死到臨頭的人不是他一樣,“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覺得它會動手嗎?”
巫行雲這時才想起來這裡是白玉京,耀陽在自己設下的頹山神域裡,而且周圍還是他們十二樓的地盤。
對方就算真的打上來,起碼這半邊的白玉京能鬧個天翻地覆。
更何況,耀陽也是參與神啟三問的神尊之一。
三人懸起的心勉強放了下來。
“那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最後一點封印解開……”墨黎沉吟道,“耀陽你說怎麼做。是要我們把宿眉卿抓過來,還是把聞扶光殺了?”
“你說得倒輕松。”經曆過毒打的巫行雲無力吐槽,“你又不是沒見過這倆的邪門之處,我們三加起來能不能打得過都是個問題……”
“瞧你這點出息。”白練冷哼一聲,杏眼譏诮,“三個打不過,那就加人。我還不信了,我們十二樓的樓主加起來,能都不過兩個毛頭小子。”
“你……你也說了他們是毛頭小子啊,十二樓盡數出動,你這不是讓白玉京的人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