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花竟夷出來時除了衣裳淩亂,神情肅殺外,竟看不出一點狼狽。
他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煩,抱着斂鋒的滿渚劍,神尊令沐浴在将散的神光裡,不斷轉着圈。
青年啧了一聲,擡手一把就把它收了。
沒有對神尊令的崇拜敬畏,隻有對它的渴望。
“累死我了。”第五诏雲把牌子一收,就神采奕奕找二人說話,“我頭一次覺得,玩幻境的人心都髒。”
他差點就折在另一個自己手裡了。
花竟夷:“你知道就好。”他說完在原地盤膝而坐。
林暮淵眼神在四周掃了一圈,最後道:“我們都出來了,他倆竟然還在裡面?”
第五诏雲倒不覺得奇怪:“真論起來他倆都挺特殊的,我看這個考核因人而異,想必他倆的都不簡單,遲些再正常不過了。”
林暮淵點頭,他見花竟夷沒應聲,便看了過去。
然後挑眉:“你這是在做什麼?”
花竟夷本來是在聽林暮淵和第五诏雲說話的,此刻乍一安靜下來,他睜開眼:“你在問我?”
林暮淵:“是啊。”
花竟夷複又閉目:“調息養傷,順帶修煉,我這幾日不停歇的話,應該能突破大乘期了。”
林暮淵:“……”
兩個多月,就能從曾經的元嬰一路升至大乘期,這要是傳出去,鬼都不會信吧?
第五诏雲搖了搖頭,調侃道:“花少主真真是刻苦啊。”
花竟夷抽空回答:“畢竟不想在白玉京毫無還手之力。”
林暮淵和第五诏雲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青要這邊好歹還算是和八州接壤,能接受他們,可白玉京就不一樣了。
那可是名副其實的神都,隻怕勢力集中,像他們這樣的散修恐怕是難得一見。
他們現在這個修為在青要待着都夠嗆,若是去白玉京麻煩隻會更多。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要想快速提升實力也不太可能吧?”林暮淵嘴上嘀咕着,可行為卻很誠實。
他當即盤腿坐下就開始運轉靈氣修煉。
遠處的青要弟子看着三人一出來,簡單聊了幾句就開始原地修煉,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
“不是。”一人皺眉,匪夷所思道,“他們八州,竟然有人這麼熱愛修煉的?”
“……笨鳥先飛吧?”
說是要抓緊時間修煉,實際也并沒有真的修煉多久。
傍晚時分,一道急促的靈氣波動催命似的從靈魂深處蕩開。
直接把人從入定中喚醒。
第五诏雲眉峰一蹙,唰一下睜開了眼睛。他擱在膝上的手一翻,朝上的手心裡凝結着一個不規則小方塊。
此刻正不安地變換着形态。
青年幾乎是瞬間就站了起來。
這個動靜讓旁邊坐着的兩人都從入定裡蘇醒過來。
林暮淵扭頭看向第五诏雲:“怎麼了?”
他話一頓,看第五诏雲的眼神帶着驚訝:“你修煉出岔子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都已經無法用難看來形容了。
第五诏雲面目陰沉到帶着少許猙獰,原本收放自如的氣勢在此刻也出現了暴走的迹象。
即使是當初得知自己被家族除名,第五诏雲的臉色也沒有這麼扭曲過。
花竟夷的目光落在了青年手心。
那裡有一個似乎是琉璃制的方塊,隻有邊緣是透明,此刻正朝着各個方向流動,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
花竟夷沒見過這個東西,可能從它散發出來的氣息意識到什麼。
青年略略思考一下:“這個是夢方吧,是你們家遇到極大危險,無法用靈氣傳音玉佩通知消息時啟用的。”
第五诏雲在原地看了好一會手裡的夢方,最後道:“爹不會喚醒了夢方不說話,族内一定是出事了。”
“你家在雲夢州獨大,什麼事能鬧到如此地步?”林暮淵疑惑不已,“總不能是其他七州打過去了吧?”
林暮淵說着看了看他們三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花竟夷一臉沉靜:“你打算怎麼做?”
“如今考核結束,聞家也不會嚴管我們的蹤迹。”第五诏雲道,“我得回一趟八州。”
“回去?!”林暮淵瞳孔一震,他壓低聲道,“會不會是陷阱啊?”
“夢方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第五诏雲回答,“如果真是陷阱,那人既然能激活夢方,就不會不給一點預示。現在這個情況,隻能是老爺子那邊出了問題又不好明說,所以用它來通知我。”
“說得也對……”林暮淵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可就你一人,回去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