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深入山林腹地,再這麼跑下去,隻會連累其他人。宿眉卿瞥了眼自己戴在手腕上的金镯,當即有了決斷。
宿眉卿看向花竟夷:“竟夷,前面那個路口我們就分開吧。”
花竟夷擰眉:“你說什麼?”
“這雷劫是沖着我來的。”宿眉卿平靜道,“你們和我分開,自然就能甩開了。”
“那你呢?”雷劫劈到了五诏雲的衣角,此刻他正手忙腳亂的去拍上面的火,“這雷劫一看就是刻意的,不傷到你誓不罷休。我們在它好歹還會遲疑,若是沒了我們,它可就一點顧慮也沒有了。”
“那就看我本事了。”宿眉卿冷冷瞥了眼陰沉的天,“今日它若劈不死我,來日我定要它付出代價,什麼狗屁天道。”
原本還算平緩的雷雲在宿眉卿的話音落地後,陡然變得翻湧起來。
林暮淵見此一瞪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罵它!”
“我不罵它不也在劈?”宿眉卿毫不在意,“準備好分開。”
花竟夷點了點頭。
四周都是阻隔視線的樹枝,随着四人掠過,眼前擁擠的樹木突然變得稀疏起來。
不等四人分開,一道靈氣波動瞬間朝他們湧來。
那道靈氣來勢洶洶,幾人緊急落在地上,隻來得及拿武器進行抵擋。
洶湧的靈氣奔騰而來,卻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反而是在他們頭頂撐出一片看不見的屏障,為他們營造出了一個安全的範圍。
林暮淵一愣:“這是……”
宿眉卿将注意力從天空上收回來,轉頭看向隐藏在林翳下深色影子。
那人見有人注意到了自己,也不做隐藏:“跟我來。”
話音落,有幾片樹葉劇烈晃動起來。
四人彼此對視一眼,遲疑片刻就跟了上去。
幾人跟着那道身影在樹枝間起起落落,最後在距離剛剛那道屏障不遠處落下。
甫一落地,迎面便穿過了和剛剛類似的靈氣。
花竟夷低聲道:“是同一種靈器設下的屏障。”
“這位道友倒是反應快。”那人轉過身,瞧了眼說話的花竟夷。
宿眉卿也看清了對面之人,是位身形瘦削的男人,後背微微彎着,面頰也有點凹陷,一雙尖長洗眼,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
四人拱手一禮:“多謝前輩搭手相救。”
“哎,先别急着道謝。”那人揚手,“先看看是不是真的得救了再謝呀。”
宿眉卿幾人一愣。
那人朝雷劫的方向努了努嘴。
四人回過頭,便看見原先的緊追不舍的雷劫在劈碎屏障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追過來。
雷劫在原地如同無頭蒼蠅轉了一圈,最後不甘地降下最後一道劫雷,慢慢消散了。
陰沉如墨的天轉眼間又蔚藍一片。
徒留下驚訝的四人。
宿眉卿回頭看向遠處的男人:“前輩,這……”
“鄙人姓錢,單名一個多字。”錢多并沒擺前輩架子,反而很好說話,他朝着宿眉卿挑眉,“真是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竟然能迎來這麼大的天譴。你這是屠了多少人啊?”
宿眉卿微微蹙眉:“我沒有做這件事。”
“沒有?”錢多笑了一聲,“你就别騙人了,你要是真的無辜,天道又怎麼會降下天譴窮追不舍?你也不用想着隐瞞,我能出手救下你,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的。”
“不過……”錢多手摸着下巴,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四人,“你們這個修為應該也殺不了人才是啊……”
四人頓時警惕起來。
“你們也不用這麼緊張。”錢多揮手,“我可沒有心思去打探你們的秘密,我是來做生意的。”
“做生意?”林暮淵好奇,“做什麼生意?”
“當然是天譴的生意喽。”錢多指了指天,“剛剛的事就沒讓你們心存疑惑麼?”
“确實心有不解。”見人隐約知道些什麼,宿眉卿幹脆就不解釋了,“不知前輩用的什麼東西,竟然能讓雷劫無法追蹤過來?”
錢多看着宿眉卿頗為意外:“你連這些都不知道就敢幹邪魔外道的事?”
宿眉卿試探着說:“我應該知道些什麼?”
錢多有一瞬的無語,但秉持着生意人的原則,選擇耐心解釋。
錢多:“青要是最接近天道的所在,這裡的人大部分時候遵循規則做事,一旦違反規則,天道便會降下天譴。
天譴的威力遵循你所違反的規則嚴重程度,犯錯的修士就三個結局。要麼硬抗着雷劫修行最後飛升,要麼就是老實認錯接受懲罰,要麼就是在天雷之下灰飛煙滅。”
“你想啊,修仙途中誰不會犯錯?能錯到降下神罰,那前兩條路自然是沒辦法走了。”錢多迎着幾人的目光,驕傲道,“天譴嘛,就是追着犯錯人的氣息和靈氣去的。這些人中不乏有實力高強者。于是,在經過長年累月的時間裡,這些人便尋材料,最終由一位煉器師練出了能規避天譴追蹤的靈器。”
林暮淵頓時瞪大眼睛。
五诏雲幾人下意識問:“什麼靈器?”
“破天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