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修好的命線自黑暗中嗖一聲飛出,輕松卡進岩壁裡。
宿眉卿扯了扯線,确定不會松掉後,直接借勢飛出!
外界打得如火如荼,地面散落着不少無主靈器。
少年的身影穿過一層靈氣威壓,擡手将就近的靈器靈劍盡數卷走。
在宿眉卿一腳踩在飄在空中的綠葉上時,他運行起靈氣,一把碾碎了堅硬的靈器,将裡面精純的力量全都吸入體内。
力量在經脈中凝聚,然後在天脈四周環繞着。
宿眉卿立在半空,入目便是那一張巨大無比,邊緣沒入天地的陣法。
陣法裡側是聞扶光與自己,外側則是鋪天蓋地的劍影與陰雲。
一道古樸的陣法,将天空的顔色一分為二。
宿眉卿出現的刹那,聞扶光便感應到了。
他回首與宿眉卿對視。片刻之後,又什麼都沒說,默默收回了目光。
宿眉卿見此眸色一暗,随即擡手凝聚起靈氣。
少年擡手間,命線帶着四周的靈氣快速收縮凝聚,在他手裡變成了一張雕花精緻的大弓。
大弓隻有彎曲的弓身,并不見弓弦。
變化隻在瞬息之間。
宿眉卿眼神冰冷,凝聚着靈氣的手指在弓身前一拉,一根金黃色的弓弦出現在了他的手指間。
緊接着,拉滿的弓弦之中,幾支以靈氣凝聚的金色羽箭顯現。
在漫天攻擊朝着陣法湧去的刹那,那幾支羽箭也帶着破空之聲飛了出去。
“呵呵,區區幾支羽箭,能殺得了誰?”甯策神情輕蔑,“十日的時間,你們身上的靈器也耗費得所剩無幾了吧?”
宿眉卿又拉滿弓弦,他唇角一勾:“那你們盡可試試吧。”
此話實在是自信,聞扶光聽得心神一動。
随着攻擊如巨浪般拍在了陣法上時,巫行雲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衆人的神情發生了巨變。
隻見原先帶着殺意的攻擊,穿過陣法時并沒有對其造成哪怕一點的傷害。
更甚至,那些武器的幻影穿過去後,滿身的殺意和尖銳的氣勢全都消失,變成了一波又一波渾厚無害的靈氣。
因為靈氣過于龐大,再加上陣法的凝聚。
那些靈氣就像是雪白,壯觀的千尺瀑布,朝着地面傾瀉而去——
而兩組金色的羽箭,穿透雪白的靈氣,從陣法中猛然射.出,朝着遠處的修士而去。
羽箭的威力不大,衆人見此随意舉起武器,準備将其劈散。
豈料武器乍一與那羽箭觸碰,便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
隻聽得咔嚓一聲。
凡是與羽箭接觸的靈器,無論品級,盡數化為碎片,消失在了自己主人的手中。
而羽箭則射.穿修士的肩膀,在留下一縷肆虐的靈氣後才緩緩消失。
鮮血從傷口出湧出,很快就染紅了附近的衣衫。
有人挖出靈氣,氣急攻心大喊道:“我的劍!!!!”
一支羽箭沖着巫行雲飛來。
男人翻身之後用梭劍一抵——
金燦燦的箭頭與雪白的劍身一撞,在光華如瀑般不斷墜落中,羽箭消失在了空中。
“如何。”宿眉卿一手拿着金弓,一手插腰,揚眉道,“輕視的後果能承受嗎?”
“宿、眉、卿!”甯策眼睜睜看着自己用了幾百年的武器碎在眼前,此刻看宿眉卿全是恨意,“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還能是什麼?”宿眉卿笑着道,“我當然是一個人呀。就許你們追着我倆殺,不許我倆反擊麼?天底下哪來這麼便宜的事。”
“呵,嘴硬罷了。”甯策聞言輕蔑一笑,“你與聞扶光能怎麼反擊,今日我等與巫行雲閣下定将你倆就地誅殺!與其搞個這樣的陣法,還不如想一下怎麼跑……”
甯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那如瀑布似的靈氣在落向地面後,四周的空間突然有了劇烈的變化。
無形的浪卷将追過來的修士排斥在最外層,地面徐徐亮起一片一片的陣紋。
有人見此瞳孔一震,驚疑不定道:“這是……”
“多謝八州諸位前輩與仙君了。”許久不開口的聞扶光乍然出聲,他冷淡的眉眼一展,有了幾分平和的溫柔,“若非你們拼盡全力,我又怎麼能帶着眉卿回家呢?”
甯策震驚:“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聞扶光:“那你大可問問你們身邊的仙君閣下。”
衆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巫行雲。
男人面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他看着聞扶光咬牙切齒:“好,很好,你竟敢利用本君。”
聞扶光不語,擡手間手心出現了幾滴鮮血。
純白的靈氣将它們包裹化為一粒粒水滴,伴随着青年展袖的動作,與陣法融入一體。
玉霄見此仰天長吼一聲,它一腳踩在陣眼上,無數靈氣順着它的腳進入了陣法之中。
透明的漩渦越來越大,吸力越來越強,邊緣的罡風也愈演愈烈,最後形成了一道無法近人的風牆。
那道轉換靈氣的陣法逐漸開始消散。
巫行雲眸子一眯,他折手甩出手中的梭劍:“想走?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