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出去的巫行雲被拉住了。
他肩膀好像是被一隻手按住的。
男人動作一頓,他慢慢回過頭,迎面撞上個金光燦燦的人形幻影。
那人形看着并不高大,像是一個才及冠的調皮少年郎。
它見巫行雲回過頭,甚至還歡快擺了個姿勢。随後,它舉起手握成拳,用最樸素的方法朝着巫行雲狠狠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男人被砸進了地底。
而另一邊也并不見得有多輕松。
一道高大的幻影執劍,直挺挺砍向觀猶靜。
劍招詭谲怪誕,令人防不勝防。
兩道幻影将宿眉卿四周的攻擊清得一幹二淨,少年神色輕松站在原地,連發絲都不曾亂。
趁着幻影被人拖住,有人狗膽包天打起了宿眉卿的注意。
男人無聲繞至宿眉卿身後,而後猛地拉近距離,舉掌就要拍下。
可惜天不遂人願。
迎接男人的,是一道沖天而起的火焰。
一隻細長柔軟的手從火焰中探出,随後屈指一彈——
偷襲的人眨眼間就吐着血倒飛出了好幾丈。
幻影提起衣裙,姿态優雅的從火焰中走了出來。
她不似前兩個殺氣那麼重,呈現出來的氣質溫柔内斂,好似一位悲天憫人的仙子。
隻是手中的飄散而出的符箓卻告訴在場的人,她才是最難惹的。
“不好意思啊諸位。”宿眉卿站在幻影前面,擡手整理剛剛吹亂的頭發,“家中親人怕我外出挨欺負,悄悄為我準備了一點小小的護身靈器,莫要見怪。”
其中一位老人聞言險些氣厥過去。
他顫抖着手指指着遠處能和渡劫期打得有來有回幻影:“你管這一個頂倆的幻影叫小小的護身靈器???”
那什麼才算大?到底什麼才算大?!
要不是幻影有時間限制,隻怕他們都得交代在這裡。
衆人忌憚宿眉卿身後的幻影,全都不敢再上前,可卻仍舊虎視眈眈不肯輕易放棄。
宿眉卿更加疑惑:“你們到底看上我什麼了?這點子靈器就值得你們搭上所有時間和精力麼?”
回應他的是衆人晦暗莫測的眼神,看得宿眉卿直發毛。
他扭頭看向觀猶靜,隻覺和此人脫不了幹系。
在幻影和巫行雲打得難舍難分之際,聞扶光和聞人扇的争鬥也有了結果。
青年一槍把聞人扇釘死在地面,鮮血浸濕了一大片地面。
聞人扇震飛那杆銀槍,喘息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來不及逃跑,由法則組成的鎖鍊便從聞扶光手裡飛出,捆住了他的手腳。
頭頂的雷聲好像就在耳畔不斷炸響,與鎖鍊接觸的皮膚也發出鑽心的灼熱。
聞扶光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捏着一卷半展開的畫軸,繁複的紋理和流動的古老篆文除了聞扶光,再無第二人能夠看懂。
可聞人扇知道,這個人打算把他帶回本家祠樓院受罰。
一旦進了這個卷軸,被烙上了上面的篆文,那他就是死路一條!
“你,你不能殺我。”聞人扇掙紮着,他想起了什麼,滿懷着期盼道,“我有天道的神谕,我是名正言順的本家長老!你沒有資格綁我。”
聞扶光:“那是你偷的。”
聞人扇一張臉憋得鐵青,他惡狠狠看着聞扶光:“是我偷的又如何,那也是我的本事!憑什麼天道不認可我?!”
眼見聞扶光不為所動,聞人扇徹底崩潰了。
他狀若瘋魔,周身沉寂的靈氣如岩漿一般滾動起來:“好好好好!我要死了,你們都别想好過!!!!”
罡風包裹住了聞人扇和聞扶光,青年看着男人靈氣瘋漲,最後破開自己的皮膚不斷往外跑。
這個人打算自爆。
靈寂期的修士自爆,整個飛陽宗都會夷為平地。
這個動靜,就連那三道幻影都為之側目。
它們似乎想要過來幫忙,卻被聞扶光一個手勢阻止了。
金色的字紋從聞扶光衣衫裡飛出,組成無數鎖鍊,将聞人扇包成了一個金球。
青年手一握:“定。”
本應該驚天動地的靈寂期自爆,悄無聲息就被聞扶光按了下來。
動手間,聞扶光幾不可微側目,看了看宿眉卿的方向。
“你好像很在乎這個神殼啊?”自爆被聞扶光就這麼掐斷,聞人扇也已經放棄了掙紮。他被捆得隻剩個頭還在外面,臨了發覺了聞扶光的不對勁。
“神降時規則湮滅,遇之殺。你知道這道神谕嗎?”聞人扇不懷好意地看着聞扶光,“你沒發現嗎,八州的人已經知道宿眉卿是神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