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靈舟出現在前,緊随其後的便是一艘花舟。
衆人才從那壯觀的殿宇中回過神,就被那馥郁的花香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花家的花舟吧?”
“哈,整個八州,除了花家還有誰會用木藤和繁花做靈舟?”
“奇怪。”有修士不解,“這艘不是專供花家少主乘坐的嗎?花竟夷素來不樂意乘這花舟,何況人也在這……”
在場有不少散修來自花家所在的長英州,聞言眉頭皺了一下。
緊接着,他們心中咯噔了一下:“遭了,她不會也來了吧?!”
“不該吧?”有人心存僥幸,“那位不是早說去其他地方曆練了麼,前段時間的潮生秘境都沒過來呢。”
宿眉卿聽着耳邊的竊竊私語,他扭頭問:“他們說的那位是哪位?”
五诏雲偏頭,低頭解答:“是竟夷的親妹妹。”
正說着,花舟上就出現了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她那細柳似的眉毛底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杏眸。
少女看着前面那座龐然大物,她朱唇一勾,脆生生道:“第五家的船能不能往旁邊挪挪,擋道了。”
這話算不上多客氣,若是第五家較真,隻怕兩家現在就得打起來。
在場不少人都為少女的話倒吸一口涼氣。
而令人驚訝的是,那艘頂着瓊樓玉宇的靈舟,竟真的往旁邊讓出了一個位置。而靈舟之上,從始至終一個人都沒有露面。
疑惑從宿眉卿的臉上一閃而過:“我怎麼覺得這道聲音很是耳熟?”
聞扶光略一偏頭:“我也是。”
兩人整齊擡起頭,看着那艘花舟上的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蛋,卻是足夠的秀麗好看。
“……”
看着和印象裡想的面容不一樣,宿眉卿收回了視線,他道:“應該是巧合。”
“也可能……”聞扶光來不及說完,少女的聲音遙遙從頭頂上的天空傳來。
“哥!”女孩一手扶着高高的木藤欄杆,探出半個身子,“你要的船我給你開來了。”
花竟夷連眼神都懶得給:“……你自己想玩就承認,不要把我當理由。”
“是嗎,可我說我想要,爹和那幫讨人厭的長老總是拿你的位置壓我。”少女笑彎了眼睛,“我的好哥哥,陰陽秘境你可要好好活着,别死了。”
宿眉卿悄悄瞪大了眼睛:“你們八州的親情可真是……”
聞扶光接道:“令人大開眼界。”
花竟夷習以為常:“那丫頭時常這樣,你們離她稍微遠些。”
宿眉卿點了點頭。
轉眼間,時間已經到了巳時,更多的龐大氣息開始從四面八方朝山壁的位置彙聚。
宿眉卿舉着一把朱傘,看着從頭頂掠過的武器。
幾道光柱從雲層降下的瞬間,餘威化為無形波浪朝四周猛地擴散,掀起了一股狂風。
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草地也發出了嘩嘩的響聲,身旁的樹枝則響起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宿眉卿握着的朱傘流蘇光芒一動,一層薄薄的丹紅屏障自傘面朝下墜,将少年保護得很好。
少年發絲輕微晃動,他看着混亂的場面,眼眸一動。
宿眉卿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在光柱出現時,聞扶光衣裳上的紋理就開始緩慢流動起來。而等起風的刹那,他腳底就出現了一個陣法光圈,将外界的一切全都阻擋在青年身外。
聞扶光連頭發絲都沒有亂過,他似有所感,扭頭望去,便與宿眉卿對視上了。
“怎麼了?”聞扶光問。
宿眉卿微微搖頭,誠實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這風威力太大,我擔心你不舒服。”
聞扶光眼神泛起一絲溫度:“我有天方。”
青年想了想,又道:“你不必擔心。”
宿眉卿放下心。
兩人又一起看着光柱出現的方位。
半空中,隻見光芒散盡後,出現幾道人影。
他們神情或是倨傲或是淡漠,但周身氣勢無一不是龐大而晦澀的。
花竟夷的聲音從一邊傳來:“這四個應該都是煉虛,最遠那個要差些,但應該離煉虛就差一步了。”
厲害的角色一個接一個出現,全都整齊聚在半空,連餘光都不屑于給地面上的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