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裡壽息城百裡左右,那裡有一片嶙峋陡峭的山群。
而山群前面則是林海和草地幾乎對半分開。
而傳聞中的陰陽秘境,就在靠近林海的那片山壁上。
秘境開啟的時間是五月二十日偏巳正的時刻。
雖然開啟的時間不早,可沖它而來的修士卻是早早的就往那處直聳入雲,陡峭險奇的一線山峰趕去。
壽息城内,飛陽宗的弟子們整齊站在長街上,聽着長老臨行前的訓話。
宿眉卿站在隊伍末尾,他輕輕打了個呵欠,擡眼望着天上頻繁掠過的光線。
此刻的天還是灰蒙蒙的,那些光線過去時就好像是顆顆流星。
“總之,不管是進去前還是進去後,都要先顧好自身的安全。”賀文的聲音夾雜着靈氣,清晰的傳到宿眉卿耳朵裡,“此次秘境來的人形形色色,八州世家宗門,各種隐世大能,遇到不起眼或是氣勢不對的,不要拿着劍就沖上去。”
“……進去後能找到同門就先找同門,盡量不要一個人到處亂竄,明白了嗎?”
弟子們齊聲回答:“明白了!”
賀文點頭,他看向觀鶴行:“少宗主,你還有要囑咐的嗎?若是沒有,我們就出發了。”
老者問出這句話是,前面幾排的弟子全都期待看着觀鶴行。
青年無聲歎口氣,最後道:“我給你們的令牌能最大限度擋住化神期修士的一擊,遇到危險記得用,用完就跑,不丢人。”
弟子們乖乖回答:“好——!”
五诏雲看着這一幕,勾了一下唇:“你别說,觀鶴行在飛陽宗還是挺受這幫弟子尊敬的。”
他身邊的人不可置否。
觀鶴行瞥了眼隊伍末尾:“出發吧。”
賀文點頭,召出靈舟讓弟子和長老上去。
在雪白金紋靈舟啟動時,帶着朝月宗宗紋的馬車也被靈獸拉着飛在了半空之中。
飛陽宗出發的時間已經很早了,可到秘境入口才發現有人比他們更早。
半空中什麼樣的人都有,他們之間有頭發盡白的老妪老叟,有身形瘦如竹竿弓腰彎背的中年男子,也有容貌俏麗的年輕男女。
他們或是禦劍或是坐着拐杖,亦或是盤腿坐在那放大如一個小小山丘的葫蘆上。
秘境前的人扭頭看着湊過來的靈舟,他們目光在那日出流雲的宗紋上劃過,眼神隐隐帶着警惕。
“賀文。”在老者操縱靈舟過去時,一路沉默的觀鶴行擡手制止了他的動作,“别飛過去了,我們去地上。”
賀文迷茫了一瞬,立刻明白了觀鶴行的意思,當即操縱靈舟朝後退去。
“嗯,他們怎麼把靈舟往後退?”半空中,一披着鬥篷下巴長尖的男人疑惑道。
“不想過來得罪人。”一位老婦人半睜眼,“這決定,多半是那素以溫和著稱的少宗主做出來的。”
“哎喲——”在衆人低聲議論時,一道響亮的聲音猛然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扭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隻見一隊馬車由一匹匹展着羽翅的白馬拉了過來。
馬蹄踏在半空中,留下一圈圈漣漪。
年建白勾起車門前的銀珠門簾,看着往後退的靈舟,眼裡的嚣張怎麼也遮不住:“觀鶴行你腦子真糊掉了?這裡可是瀚海州的地界,你讓他們這幫人做什麼?”
甲闆上站着的人不止觀鶴行一人,他們聽到年建白的話,厭惡地皺起眉頭。
觀鶴行不欲與人争辯,他淡淡嗯了一聲,扭頭看向賀文:“賀長老,就在旁邊降下吧。”
字裡行間都沒有在意年建白的意思,仿佛對面的人是空氣。
大庭廣衆之下,年建白被觀鶴行晾了,他心猛然一沉,随後臉色就黑了下來。
男人在對面甲闆掃視一圈,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後,恨恨瞪了眼觀鶴行:“你最好一輩子都這樣驕傲才好!”
年建白一把放下珠簾:“我們走。”
車隊與幾艘巨大的靈舟交錯而過,朝着人群而去,然後硬生生在人群間占出一大片位置,就連緊随其後的落星宗,都被迫擠在一處。
年建白看着前方擋路的人,他寒聲道:“好狗不擋道,不滾的就别怪本公子用劍打下去了。”
一時間,天上的人都對朝月宗的人怒目而視。
段幹三感受着刀子似的目光,心中一片麻木。
每逢出門都是這樣的,他已經習慣了。
有了朝月宗的強勢加入,一些小型靈舟和禦劍的人隻能朝下走,更有甚者直接選擇落在地上。
年建白看着那幫人,冷笑聲:“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
在前方躁動時,飛陽宗的靈舟已經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