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有人懷疑,“宿師弟好像和傳聞的不太一樣?”
“師兄所言極是,我等亦有同感。”
能和融句打得有來有回,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一無是處隻靠陰暗手段取勝的人。
“這麼說的話,我們看到的修為就是他的障眼法喽?”一人道,“可他為什麼非要用煉氣九層這個修為呢?”
但凡用築基或是金丹,也不會有人去找麻煩了。
看台上,風恨幾位長老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發表評價了。
“這……”長老遲疑,“看這架勢,他少說也有元嬰後期的修為了。”
“風恨長老。”有人問,“你能看破他身上的障眼法麼?”
早在之前,風恨就已經凝神看過去了,可是什麼也沒發現。
那煉氣九層的修為就和焊在宿眉卿身上似的,死活看不透。
跟真的一樣。
風恨心中直犯嘀咕:“到底是什麼障眼法這麼逼真……”
在有人在意的角落,觀鶴行悄悄松了口氣。
風恨好奇:“少宗主,您似乎很擔心宿眉卿會失敗?”
觀鶴行一口氣哽在了喉嚨口,他緩了一會方才道:“身為大師兄,我擔心每一位師弟。”
說話間,底下傳來一疊聲的驚呼。
交談的幾人齊齊看過去。
便見無數金線收束于宿眉卿手中。
在少年擡手間,一把細劍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劍身落在被灼燒發燙的長劍上,頓時響起一聲铮鳴。
融句虎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緊接着眼前一花,就被宿眉卿用命線扔出了擂台。
在男人落地的刹那,一道白色的光芒沖天而起。
“内門弟子宿眉卿,晉五百。”
在聲音結束後許久,大家都還在愣神中遲遲不能反應過來。
五诏雲站在第六百名的擂台上振臂高呼:“恭喜眉卿!”
衆人一言難盡:“……”
陶旭覺得自己的元金可能要保住了,他看着宿眉卿,陡然生出幾分欣慰來。
宿眉卿看着底下的融句,他勾唇:“融師兄,皮現在不癢了吧?還來麼?”
融句被人攙扶起來時,嘴裡還念叨着不可能。
他擡頭,剛想沖上去就被其他人按住了。
“融師兄,你冷靜啊!”拉人的弟子冷汗直冒,“你隻有一次機會了!”
才被扔下來就又上去,想也不想是什麼後果。
那人一說,融句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就冷靜下來。
他擡頭看着高高站在擂台邊緣的宿眉卿,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你是不是故意的?”
“真是奇怪。”宿眉卿抱劍看着底下的人,他嘴角噙笑,“融師兄昨日才托人說看我表現。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自然得好好表現才不會讓師兄失望啊。”
少年欣賞着融句鐵青的臉色:“怎麼師兄現在倒質問起我是不是故意的了?”
若有所思的目光從四周投來,融句雙手緊握成拳:“你給我等着!”
男人說完,轉頭恨恨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哎,陽羽。”
三百以上的桃李台隐藏在雲霄間,加之每一位弟子實力強橫,是以他們能看清旁人,旁人卻無法透過層層雲霧看清他們。
剛剛的對話一字不落傳進了他們耳朵裡。
此時,一位青年半倚在擂台的雕花石柱上,笑意吟吟瞧着比自己略高一層的桃李台:“你見過那小子麼?”
東門陽羽收回目光:“曾經在食肆有一面之緣,怎麼了?”
“沒什麼,挺好奇的。”那人道,“早知飛陽宗出了這麼個人物,我就不踩着最後一日回來了,說不定還能和他對上呢。”
“沒必要。”東門陽羽瞥了眼底下,“他再厲害,也不可能踩在第兩百名的桃李台上。倒是那個木樨魄,前面幾次能爬多高爬多高,怎麼這次涉及秘境名額的大會,反而不積極了?”
“誰知道呢,或許是不想現在就打吧。”青年毫不在意,“再說了,她不争是好事啊,你想和她打麼?”
東門陽羽面色一變,那自然不想的。
青年垂眼看着站在第一千名桃李台上的木樨魄。
此人手段殘忍而刁鑽,好鬥脾氣還古怪……東門陽羽忍不住看了眼遠處的桃李台,花竟夷上去甚至連滿渚劍都不屑于抽出來,僅靠花瓣葉片就把旁人需要費大力氣擊敗的擂主踹下台。
若非之前知道木樨魄的身世,他都要以為這倆是一家人了。
不過,這不是東門陽羽主要關心的。
他看着天幕上緩慢浮動的名次,眼神逐漸忌憚起來。
其他人他管不着,可這被宗主破格提入的五人裡,有幾個是一定會在前兩百名裡的,這意味着現在的排名并不穩,而排在最末的那幾名弟子是最危險的。
進陰陽秘境的機會又可遇不可求,可想而知後面兩日的争鬥會有多激烈。
東門陽羽歎了口氣,幹脆席地而坐修煉起來。
青年閉上眼沒一會,突然察覺到一絲異常的波動,似乎有人落在了他這個桃李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