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聞言點頭,配合着兩人出了院子。
三人就這麼從另一條石子路離開。
臨到最後一個分岔口時,幾人和林家巡邏弟子撞了個正着。
為首的還是第一天就和宿眉卿他們打過照面的林莫。
“你們……”林莫看着宿眉卿先是一愣,随後目光落在少年攙扶的婦人身上。
他面色一變,背着的長劍應聲出鞘:“你們要帶夫人去哪裡?!”
林莫話一出口,跟在他身後的弟子頓時握着武器擋住了去路。
他們面帶不善,警惕望着二人。
宿眉卿看着劍身上倒映出的影子,他眸子微眯,攙着莫鸢的手緩緩放開。
突然,一隻帶着銀色護腕的手攔在了少年跟前,外衫的廣袖虛虛把護腕遮了一半。
宿眉卿眉眼一松,順着護腕看着聞扶光的背影。
青年的聲音低低的,帶着幾分清冷:“我來。”
林莫是知道宿眉卿的古怪的,他本來還在為接下來要發生的惡戰感到擔心。如今因為聞扶光主動站出來,青年反倒松了一口氣。
比起打一個古怪煉氣期,和一個正常的元嬰期打那簡直是十分的簡單。
林莫看着聞扶光,頓時信心倍增:“得罪了!”
數道顔色各異的靈氣混雜着劍光鋪天蓋朝着聞扶光撲了過去。
卷動的風在此刻都有了幾分淩厲的形狀。
衣袖翻飛間,聞扶光擡手執筆。
随着雪白色的筆尖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淺淡的墨迹,撲向青年的攻擊頓時被無形的力量遏制在了離他三寸遠的半空之中。
林莫面上一驚:“怎麼會……”
聞扶光眼皮微掀,他執筆的手腕輕輕一轉——
轟的一聲響,停在他面前的攻擊直接被一道圓弧原封不動彈了回去。
不過眨眼間,林莫幾人便被自己的攻擊掀飛數裡。
趁着林家的人失去了反擊能力,宿眉卿帶人踩着四分五裂的石闆,快速離開了事發之地。
帶莫鸢離開是宿眉卿早就做出的決定,此刻林家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故而一路上撞見的弟子隻在少數。且不等他們做出反應,便直接被聞扶光一筆清場。
在徹底離開林家中心區域後,宿眉卿淺淺松了口氣。
他回頭,看向神像的方向。
“那太上長老這麼厲害。”宿眉卿有些好奇,“我還挺好奇小林會用什麼法子脫身。”
“他最熟悉自己的家族。”聞扶光收起筆,和宿眉卿一起攙扶着莫鸢,“能做出隻身前往琳琅園的決定,說明他心中有數,我們等着看。”
林府琳琅園。
林暮淵在門邊停頓了許久,最後才進了那莊重威嚴的院子。
少年一進院子,便發現此刻的琳琅園中多了快一倍的人手。
林暮淵盯着四周探究的目光,直接進了正廳。
偌大的房間中,林先與林微度端坐在高位。左右兩側坐滿了素日不常見的,各房年輕的本家弟子。
觀其人數足有數十位,此刻全都在觀察着林暮淵。
“可算來了。”率先開口的是林微度身旁坐着的女人,也是林澹的母親。
婦人樣貌明豔似春日桃花,發間點綴着金飾。她望着林暮淵,皮笑肉不笑道:“可是叫我們好等啊。”
“瀚海州出現仙器的事,你為何隐瞞不報?”說話的是另一位林家長輩,他劍眉緊皺,質問林暮淵,“事關重大,你莫非是要獨吞?”
“我并不知道那是仙器。”林暮淵閉了閉眼,神态自若解釋,“我當日得到的消息是潮生秘境裡,有能治好我娘身體的東西,僅此而已。”
“胡言亂語。”林澹母親聽完冷笑一聲,“莫鸢什麼情況府中人盡皆知,除非有逆天而行的神靈降世,否則哪裡能好起來?你不過是拿這個當借口罷了!”
在場的人并沒有誰去反駁婦人的話,顯然是認同了這個道理。
安靜的大廳中響起一聲嗤笑。
“你當然覺得這是個借口了。”林暮淵眼含不屑,回怼道,“你們巴不得我和我娘死了。畢竟我們不死,林澹就永遠都做不成少主,你們便隻能被我們踩在腳底!”
少年說着環顧四周,繼而嘲諷道:“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我二哥怎麼不來了,是又在哪裡當老鼠麼?”
“林暮淵!”婦人的表面功夫再也維持不住,她先是狠狠瞪了眼少年,轉而看向一直不曾說話的林微度,“夫君,你看這臭小子,哪有當少主的樣子……”
“閉嘴。”林先放下茶盞,他冷冷掃了眼婦人。
女子被林先的氣勢吓了一跳,她捏着手帕,不甘心的閉嘴,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婦人眼底閃動着陰狠的光,當她想起自己孩子要做的事後,揚起得意的笑。
待澹兒拿下莫鸢那個瘋婆子,林暮淵也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林先打量了林暮淵一會,渾濁滄桑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不靠林家的資源便從雙靈根變成單靈根,看來你這一趟收獲頗豐啊。”
林暮淵精神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