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便折返回去,繞過大門從一處矮牆上翻到了院子裡。
死于修煉一途的修士數不勝數,大家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是以,王嬸的院子除了挂着些白布意思意思,便和平時并無差别,甚至可以算是門庭冷落。
宿眉卿和聞扶光輕而易舉就溜進了擺放王嬸屍體的房間裡。
聞扶光道了聲得罪,随後畫了兩個字訣附在了王嬸身上。不過一會,他便已經有了結果。
宿眉卿探頭道:“如何?”
“靈氣逆行是僞裝出來的假象。”聞扶光揮散字符,“她死于外傷,而且渾身經脈寸斷,靈根也碎了。”
這個答案也算意料之中,少年挑眉,掃了眼遠處另一家:“去那邊看看。”
聞扶光順着宿眉卿目光看去,輕輕點了一下頭。
兩人簡單探查完後,便悄無聲息離開了那處巷子。
“經脈與靈根盡斷,就連傷人用的都是刀柄。”宿眉卿走在熱鬧非凡的長街上,感慨道,“沒想到小林也有兩幅面孔呢。”
聞扶光平穩道:“他能憑借築基期一直在林家活到如今,還能護着神識受損的母親,光靠受氣可沒用。”
少年聞言點了點頭,他瞧着周圍買賣的東西:“你想買點什麼東西嗎?”
“直接回去吧。”聞扶光微側首,垂眸看着身邊的人,“剛剛的芙蓉飲你喝了一杯,還是先看看身體有無異常才對。”
“好。”宿眉卿沒有堅持,跟着聞扶光往林府方向走去。
日暮西山時,霞雲一片。
二人甫一踏入東風院,剛好和林暮淵撞了個正着。
“你們這什麼表情?”林暮淵見兩人一進門就晦暗莫深地看自己,淡淡的心虛莫名湧上心頭。
宿眉卿:“那日醉玉樓前,說你修為低的王嬸和劉叔死了。”
林暮淵聞言一愣:“你倆沒事怎麼跑他們那去了?”
“無聊亂走過去的。”宿眉卿好奇道,“你好像并不驚訝。”
“這有什麼可驚訝的。”林暮淵幹脆利落承認道,“死于靈氣逆行對吧?我幹的。我又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敢說我就敢報複。”
宿眉卿被林暮淵理直氣壯的态度折服:“你不是說你自己快金丹了麼,今天怎麼有空出門了?”
“趁着這幾日林家還沒反應過來。”林暮淵揚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我出去聯系莫家,你們自便啊。”
少年說完,便越過二人急匆匆出了院子。
自林微度上次截到了林暮淵的信後,少年傳信時都會先離開林府。
聞扶光目送林暮淵離開,轉而提醒身邊的人:“茶。”
“差點忘了這個。”少年回過神,“我們先回房。”
……
随着夜幕降臨,林府各個院落都亮起了燈。
坐落于林府陣法最中心的院子中,寬大的房間被三道山水屏風分割成大小均等的空間,裡面擺着形态不一的格式書架。
林微度立在一排形狀蜿蜒起伏的燈架前,藍中透金的火苗跳動着,将男人臉上的陰影分割成了好幾塊。
男人垂眸看着面前憑空燃燒的火苗。半晌,他終于動了。
林微度擡手,将手裡金色劍形的令牌用靈氣激活。
令牌頓時光芒大作,與此同時,原本待在燈架上的火苗紛紛脫落,将令牌包括其中。
垂挂在房内的紗幔無風自動。
很快,四周的空氣就變得沉重壓抑起來。
林微度見此躬身一禮,十分恭敬道:“林家家主林微度,拜見太上長老。”
“家主召老夫前來,可是林家出了問題?”伴随着蒼老緩慢的聲音響起,一位身着白底青袍的老人出現在了房内。
老人身上帶着郁積的朽氣,隐藏在白眉長須下眼珠雖然渾濁,可看人卻十分銳利。
他一出來,古樸的神識便率先把整個林府掃了一遍。
在确定林府一片祥和安靜時,林先的目光這才緩緩落在了面前行禮的林微度身上。
隻一眼,他便覺察出了不對勁:“你體内靈氣郁結不入,是何原由?”
“修為被一道幻影封住了。”林微度老實道,“這幾日我一直在想辦法解開封印,可對方實力遠在我之上,封印無論如何都無法撼動隻能等它自己消失。
未防有心人趁此機會對林家動手,我也隻能請您出來助我一臂之力。”
林微度的話讓林先嗤之以鼻。